她张着嘴,满脸的泪,拼命的想要解释,可说出来的话根本就没办法诠释那些不合时宜的举止,她只能一声又一声的喊:“没有,我没有,你们冤枉我。”
冤不冤枉的到了这个时候,其实就是黄泥落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喊冤无人听的向氏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可谁又会可怜她呢?
眼见得越闹越不像话,周青时轻咳一声,使了个眼色给一边的士兵,士兵于是拿着佩刀重重在木门上敲了敲,然后高声喊道:“肃静,肃静。”
村民们立刻闭嘴,目光齐齐看向周青时。
不说就不说呗,反正要说的都说了。
周青时自然不在乎向蕙娘如何,他想对闻妤用刑为的也不是林大郎被杀之死,只是现在半路杀出个谢溪和,想着那些文人肚里的九曲十八弯,下意识的便蹙了眉头。
别人不知道谢溪和那话的意思,他自然是明白的,南平律:凡子告父,妻告夫,民告官者都要先杖责三十,然后才能开堂审案。
“来人!”
“大人。”
周青时指着瘫坐在地上泪流不止的向蕙娘,“带下去杖责三十。”
什么?!
那谢什么和的一句话,真就让这瘟的婆娘要被打三十杖?
好,好啊,三十杖下去命都没了,看她还怎么满嘴喷粪诬赖林娘子。
向蕙娘看着气势汹汹上来抓她的士兵,转身抱住了屋檐下立着的木柱子,“大人,大人为什么要打民妇三十杖。”
谢溪和含笑上前,以袖掩嘴,露出两只眼珠乌黑,水润润,宛如深海的眸子,一字一句道:“你不知道?我来告诉你,南平律,凡子告父,妻告夫,民告官都属以下犯上,必先杖责三十再开堂审案,即便是查后属实,告者也要徒三年,但诬告者,绞。”
无异于一个惊雷炸在头顶。
向蕙娘傻傻看着谢溪和,看着,看着,这个人的眼睛……
她突然松开柱子朝谢溪和扑了过去,“是你,是你杀了我家大郎,是你……”
谢溪和没半点客气一脚踢在向蕙娘的肚子上,向蕙娘捂着肚子躺在地上,脸白如纸,冷汗涔涔,却仍不忘指着谢溪和嘶声喊道:“大人,是他,是他杀了大郎,他这双眼睛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周青时皱紧了眉头,眼底有不悦之色一闪而过。
谢溪和掸了掸了袖子,抬头一脸无辜的看着周青时,“大人,你看这就是个荡检逾闲的疯妇,听说要挨三十杖立马便攀扯上谢某,试问这样的人说出的话有何可信?”
围墙外当即响起一管附和的声音,“就是,这向氏就是个荡妇,她的话不足为信。”
向蕙娘还想说什么,可却在下一刻看到谢溪和朝她看来,暗藏眼底的讽笑时,她不敢再开口了,她怕,怕再多说一句话死的便是她。
“我不告了,大人,我不告了。”向蕙娘挣扎着爬到周青时脚下,抬头凄凄看着他说道:“我不告了……”
周青时沉了眉眼,眸底有戾色一闪而过。
“本来你就告错了嘛!”谢溪和朗朗说道:“大人是军中将领,统一方兵马,地方政事归县衙管,你要告还是要去衙门告,不过律法到哪都不变,去了衙门一样还是先挨三十杖。”
周青时:“……”你这是在讽刺我越俎代庖?
谢溪和:……这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我只是在普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