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鲛宫大殿的门就在眼前,不知想到了什么,仿佛被人操纵般,昭粹的脚步忽然僵在了半途中。
……一定要告诉沉邺吗?
……姐姐现在已经是上清天宫的人了,她受了伤,上清天宫不会坐视不理,沉邺知道与否,有什么区别?
这个念头像是邪魔的蛊惑,让她站在原地一动不能动。
——别告诉他。
——可万一上清天宫要是不管姐姐怎么办?
——那样对你不是更好吗?你难道不想除掉你姐姐吗?
——胡说!我从没想过!
两种念头在昭粹的脑海里打架,她脑子一团乱麻,根本不知道该听那一方的。
“……昭粹公主?”
值守鲛宫的小柳儿在殿外瞥见了她的身影,见她状况不对,快步上前,正好瞧见了她手里的红尘镜。
她第一反应便是:
“濯缨公主出事了?”
昭粹回过神来,点点头,连忙将镜子交给了小柳儿。
内殿的沉邺正在批阅公文。
自从二皇子密谋暗杀他被他剿灭后,许是觉得唇亡齿寒,荒海其他几个皇子也逐渐变得不安分起来,给他添了不少乱子,荒海君后更是无所不用其极地阻拦他上位。
一切都如濯缨过去同他说的那样。
“少君——”
小柳儿匆匆带着红尘镜赶来,将昭粹在镜中所看到的事讲了一遍。
听到濯缨似有被心魔誓反噬的症状,沉邺霍然起身。
“上清天宫的人竟逼迫她至此?”
小柳儿并不知道上清天宫的情况,她只知道濯缨此刻命悬一线,比起留在上清天宫,还是将她救出来想法子解了心魔誓更妥。
“少君,我这就去召集鳞甲卫。”
沉邺颔,心魔誓虽不致死,但濯缨的身体没人比他更清楚,绝对经不起心魔誓的反噬。
可很快,他又叫住小柳儿。
“鳞甲卫不能去。”
小柳儿蓦然一顿。
沉邺道:“鳞甲卫皆为荒海仙族,身份显眼,若声势浩大地赶去,只会将上清和须弥一并得罪……去调蛟龙蚩随,让他出面。”
蛟龙蚩随,正是当年谢策玄奉命抓捕,却因为濯缨而失手放过的那名罪妖。
它作恶多端,被四海通缉,沉邺得少君之位后,蛟龙蚩随见他有宏图大略,便主动求他庇护,在荒海能有个容身之地。
这些年荒海将它藏得很好,沉
邺有什么不能放在台面上的事,都会交给他去做。
而就在蚩随赶往人间界的同时,冀城将军府中,穿着一身嫁衣的新娘终于下定了决心。
“——把这道门守好,没有我的命令,即便是将军府的人,也不可擅自闯入!”
仲衔青从端王府带来的侍卫惊愕抬头。
“还愣着做什么?”
仲衔青深吸一口气,扯掉了头顶沉重华美的金冠,披散而下的乌被她随手抓来一根竹笔挽起,她厉声道:
“光武将军府涉嫌通敌叛国之罪,证据确凿,尔等若同我一道搜查罪证,杀出将军府,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她手中紧握的,正是从姜且书房中搜出的铁证。
闻讯赶来的端王见到她手握的证据后,面色震颤,看着仲衔青的目光几度变换。
“父亲。”仲衔青看着眼前的端王,眼神复杂道,“你我合作,可以双赢,但你要是想独占功劳,我也不会让你,最后两败俱伤,放跑了姜家人,就什么都没有了。”
端王知道她说的合作不是一朝一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