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俞舟:“……”
林遥冷笑:“他活该。”
“……”
仅仅是因为她这个人
回了姜家,南栖月直接去了书房,老爷子果真坐在位置上等她。
乍一看,与刚才在陆家那副笑呵呵的模样差了十万八千里。南栖月知道这老头子精得很,自然看得出她跟陆北庭是在做戏。
“陆家这小子对你很贴心。”姜老头将视线从她手里揣着的暖水袋上移开,微微叹气,“我不知道你们达成了什么约定,但你们领了证,是合法夫妻,日后要相互扶持,相伴一生。”
南栖月呼吸微窒:“外公。”
“行了,外公替你操了十几年心,今天终于能消停了。”姜老头从抽屉里抽出两张卡递过去,“这两张卡,一张是你的聘礼,一张是你的嫁妆,好好拿着。你这孩子,从小就喜欢藏事情,长大后一年到头也不回几次家,外公看得明白,所以从来不逼你。”
“但是月月啊,不管你认不认,这里始终都是你的家,你舅妈就那脾气,空有怨气,翻不出什么风浪,而且你舅舅早就视你为亲女儿,还有小川和容容虽然没大没小,可我见你们关系不是挺好嘛。”
南栖月已经忘了已经有多久没听姜老头讲这样的煽情话,这会儿听了感动是感动,但心脏有些受不了,终于忍不住打断他:“想我常回来看你就直说嘛,好端端说这些做什么。”
姜老头被气笑了:“知道回来就好,这不人老了,有感而发。”
南栖月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忽而抬睫看着姜老头:“我以后会回来,也许哪天心情好,还会带着陆北庭一起回来。”
至于姜老头递过来的两张卡,她并不打算收,轻推着摆在姜老头面前,一脸严肃道:“聘礼和嫁妆您都收着,我不缺钱,陆北庭更不缺钱。”
“给我收着干什么……”
“给您保管啊,我丢三落四您又不是不知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您我才放心。”南栖月心情忽然就好了,叩了叩桌子,神秘兮兮道,“我接了个好剧本,等我红了,打开电视就能看见我了。”
老爷子摆摆手,不知道信不信,赶她回陆北庭身边待着去。
南栖月回了一趟自己的卧室,把压箱底的东西收拾了一下一并带走。
知道她回了房间,姜百川过来随便敲了两下门就自己推开,一米九的大高个霸占着门口,瞧着南栖月收拾得差不多了才出声:“把这些东西带走是不是意味着过年也不回来了?”
南栖月来姜家那年,他和姜有容都才五岁,在这个刚记事的年纪,忽然空降一个姐姐,关键是这个姐姐还长得十分漂亮。
小孩儿也有审美,迄今为止,姜百川都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喜欢南栖月喜欢得有多么死皮赖脸。
南栖月嗤笑一声,把箱子丢到他怀里,挽着他手臂一路同行走下楼:“回,你刚不都听到了么,外公说了,这里永远都是我的家。”
姜百川面无表情道:“听到什么,没听到。”
“撒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在书房门口偷听。”南栖月勾起后脚跟踢了他一下。
箱子里装的东西有些沉,姜百川不撒手,一路送她回到陆家,大门关上后,他杵着没动,在南栖月走了两步才忽然道:“南栖月,你永远是我和姜有容的姐姐。”
南栖月微怔,笑意直达眼底,稍稍克制了一下才转身骂道:“这不废话吗,我们有表亲血缘关系。”
姜百川展颜一笑,瞧着竟然有几分痞气:“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嗯,我知道。”南栖月腾不出手,微微一笑后,留给了他一个背影。
十岁之前的记忆全是噩梦,可十岁之后,她彻底拥有了家人。
在陆家吃了晚饭后,陆北庭送南栖月回绿江名城,车子停在她楼下,车里的人却半天没有动静。
今早没有放下防备意识的姑娘如今在他车里睡得正香。
陆北庭忽然想抽一支烟。
盯了南栖月半会儿,他最终在抽一支烟和看南栖月之间选择了再多看南栖月一会儿。
其实关于命理这一类不科学的东西他丝毫不信,他将近三十岁的年纪都不曾喜欢过女人,也正因为如此,他在这个年纪就已经登上了常人攀登不到的高峰。
林遥替他算命,说他三十岁仍未娶妻便注定孤独终老,若是娶妻,唯有娶腊八日辰时出生的姑娘可破。
他不信命,更不畏惧所谓的孤独终老,更不会鬼迷心窍地去找所谓腊八日辰时出生的女人。
但似乎从哪里开始悄然发生了改变。
姜陆两家一直存在口头上的联姻,奈何姜家那小孙女年纪还小,双方便从未提过结亲一事,直到前不久林遥上山去了一座道观求签,意外在观内发现了一盏写着南栖月出生时辰的长明灯。
腊八,辰时,南栖月。
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开始,在那之后,林遥深信冥冥之中老天自有安排,于是频繁走访姜家,打探姜老爷子的想法,最后成功敲定二人的婚事。
陆北庭从来不是个轻易向别人妥协的人,唯有这一次,妥协娶了南栖月。
他对这个年少时仅有一面之缘的女孩子充满着好奇,他愿意娶她,无关那些乱七八糟的命理,仅仅是因为南栖月这个人。
周围有车经过时按了喇叭,南栖月从睡梦中惊醒,抬头那一瞬间猝不及防地在黑暗中对上陆北庭那灼热的目光。
“睡得可好?”陆北庭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依旧盯着她脸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