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茹素的伤寒早已经好了,入了夜,她却不知该不该在大将军营帐里歇息,虽然前几天高烧迷糊,但她却实实在在地感觉到,晚上身旁那人抱着自己的温度。
那男人明明面上冷得很,但身体接触去能擦出许多火花,哪怕什么也不做,她也是安心的,温暖的。
她正踟蹰要不要找阿良要顶单人小帐,却听里面的男人喝道:“刚好了些就在外面吹什么风,还不快进来暖床。”
听听……这明明是关切的话,为什么从他嘴中说出来就那么不中听,更奇怪的是,她心里反而觉得甜蜜更甚。
秦茹素替自己脸红,还是走了进去,那个让自己暖床的男人,已经在内帐就寝,她的笑意再也藏不住,爬上了嘴角。
“大病初愈,还不过来老实睡觉!”
秦茹素“喏”了一声,轻手轻脚地走进内帐,背着他,慢慢脱下衣裳,明明前几晚都是这么过来的,她也早已熟悉了他的气息和温度,她还是不由自主地脸红心跳地手脚发抖。
她虽然烧得糊涂,但依稀还记得,自己和薛世楠躺在一起,盖着同一床布衾,然后……
可能是不耐烦秦茹素磨磨蹭蹭的,薛世楠长臂一捞,把她拽到床上,抱在自己的怀里,哼了哼:“你在害怕?”
“我……怎么会害怕大将军。”
秦茹素咽了口唾沫不敢去看他,她不是害怕,是纠结,以前不觉得,这些日子,她只要一靠近他,她就会脸红心跳,慌乱地不知所措。
薛世楠笑得不无邪恶:“那你抖什么?很冷?那我帮你取暖,靠的近就热了。”
他把灼热的气息啧洒在秦茹素的脖颈,他的大手抱着她的腰,前胸紧贴着她的柔软,就连他的脚也纠缠着她的脚,秦茹素耳根连着脖子瞬间通红,她根本连动也不敢动一下!
好似心里揣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小猫,不安分地四处乱挠……
“我……我……”秦茹素觉得自己真是丢脸,两个人肌肤之亲都有了,现在只不过是靠的近一点,她就会结结巴巴。
她在心中唾弃自己,调整了下呼吸,才缓缓道:“大将军,你的手可以稍微松一松?”
他能不能不要靠这么近啊,她快不能呼吸了。
“不可以!”薛世楠斩钉绝铁地拒绝。
秦茹素执拗不过他,她大病初愈身体虚,四肢冰凉,只能任由他紧贴着自己,汲取他的体温缓缓温暖着自己,慢慢地,她的整个人都暖了起来……连心也热烘烘的……
不知道是不是连日来睡得多了,秦茹素如何也睡不着,薛世楠死死地搂着自己,她就是想翻身也无法。
她暗自叹气,身边的男人不满地哼了哼:“秦茹素,别以为你大病初愈,我就不会要了你!”
秦茹素身子一僵,这才注意到他的呼吸有些粗重,她暗自觉得好笑,这个男人也有把持不住自己的时候?
“我只是睡不着。”
她一抬头,就看到薛世楠睁开了黑眸,似是无奈,又似嗔怒,只是冷冷道:“真是拿你无法,睡不着就说说话吧。”
“呃……”
秦茹素没想到这个男人也会如此体贴,她睡不着,他就陪她说话!
她的心颤了颤,“你好似变了……”
秦茹素的话虽是没头没脑,但是薛世楠却听得明白,“哪里变了?”
“……”
他这么一问,她反而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啊,他哪里变了?
薛世楠说话还是冰冷的,行为还是霸道的,可是他用自己独一无二的方式让她认识到他对她的好。
他霸道地对她好……悄然改变了她的心。
秦茹素沉默良久,好似在黑雾中终于找到了一点清明,她不敢深究下去,害怕那迷雾后,却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那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所以她胆怯了。
秦茹素心中叹了口气,随即不着痕迹地换了话题,“想我是糊涂了,大将军还是大将军,不曾变过。”
薛世楠没料到向来胆大坚强的秦茹素,也有不敢面对的事实。他心中有些怅然,更多的是无奈,既然默默地等了这么久,他也没什么可着急的。
正因为这个女人是秦茹素,他有的是耐心,他会等到她想明白的那一天。
为了转移尴尬的话题,秦茹素随口说道:“大将军,若是大雪封山,只怕要借道西夏了。”
薛世楠先是诧异她提此一句,然后又一想,秦茹素身在中兴皇宫,自幼学治国领兵之道,有这点觉悟,很是正常。
大概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自己。
他甚是欣慰,他早已把秦茹素当成自己的女人,也不做隐瞒,“没错,天一亮,我是要去西夏那边‘狩猎’了……你衣裳如此单薄,回来的时候,我正好可以给你打几只狐狸……”
说是狩猎……但秦茹素知道,只怕薛世楠的真正目的,估计是要一探西夏边境……
她也不再多问,想了又想,还是没忍住心中的话,把头埋在薛世楠的怀里,任由自己的情感四溢,“大雪路滑,大将军务必要小心。”
听到秦茹素关心自己,那眉目神情均发自肺腑,薛世楠忽然笑了,他低下头,吻了吻秦茹素的发间,“等我回来……”
那一笑,让秦茹素觉得阴霾的天空里忽然落下一道阳光,照进自己的心里,令她身心俱暖。
这一等就是一天一夜,夜里的雪一直没停过,早上太阳升起来,阳光普照大地,一眼望去白雪皑皑,晃得人眼睛刺痛。
秦茹素不敢去看,只是遥望远方,她昨晚睡得并不安稳,不知道是不是身边少了个人的缘故,她总是会被冻醒,一转身发现身旁没人,心里就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