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打,”其若提了眉道,“别弄脏了我的楼子。”
行过叹口气应了声“好”,将刀子随手一扔,足下一点,旋身出了楼。
剩那汉子僵在原地,愣了一愣,回神大吼,“还不快追!!”
一群人呼啦啦涌出去。
没什么高手在场,就得图个人海战术。几十个人围着一个,那打也是要打半天的。
若说以往,行过对打架这一事情其实蛮热衷,没事活动活动手脚,松筋动骨,对身体百益无一害……可是,半年来这么没完没了地这么打,饶是他也有些乏了,再况且出场人物总是千篇一律,无论来多少人、总被一招飞一个,一点挑战性也无。
行过连手都懒得从斗篷里伸出去,就只是懒洋洋的挨个挨个在脸上踹一脚,一边踹一边止不住叹气。
正打得百无聊赖的时候,突然间那已经被踹翻在地的领头的汉子惨叫一声,接着望着不远处突然出现的一个人抖着声道,“是,是他!”
“兄弟们,撤!”他喊了一声,连滚带爬地带头跑走。
周围或躺或站或歪歪倒倒的其他人跟着他一看,都倒抽口气,爬起来被火燎了的蚂蚁似的呼啦啦全散了。
“哎?”行过疑了一声,回头去望望,随即笑了起来,“我道是谁呢,原来你往这儿一站效果这样好。”
一袭蓝衣、面色冰冷、臂扣七煞甲,道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能让黑道小头头畏惧成如此程度的,自然只能是帝克斯冷血残暴的披三少了。
他们只当他也来抢魔石。遇上这么位瘟神,自然只有乖乖地让出来。
只是无人知道——或许只有此刻正躲在树上为他俩这感人(?)的再次相遇而欣喜流泪的昆仑两兄弟知道——披狼其实是专门在此守株待妖了好几月。
魔石风声被三金一放出,他就料到行过要被逼得哪里的窑子都逛不舒坦,只能回尚其楼来啃窝边草。
再见面的说辞理由他也已准备妥当,就等行踪飘忽的行过来此落套。
瞧,再来一招英雄救美……
那时真不该揍三金一顿,该好好感谢他才是。
果然行过很是开心地凑上来,“多谢啦,小狼。有些日子没见了罢,请你喝酒去?”
双子兄弟在边上抠着树皮无声欢呼,老大,您真是高明!
哼哼哼……披狼心头冷笑。
……
尚其楼里有一座偏楼名唤竹阁,这名字俗,但楼子的布置却极不俗,四处都垂着白蝉轻纱,地面布着凉石,薄薄一层雾气浮于地面,刚好没了脚底,如置仙境。
屋是竹子搭成,流水潺潺窗前过,黄竹清气隐隐。
歌女曼妙身姿只在重纱之后,若隐若现,歌声轻灵幻涣,琴音舒缓缠绵。
行过低头斟着酒,浅笑道,“你不是无心路过罢,莫不是也来找我要这块‘魔石’?”
披狼冷哼一声,“我知道这消息是假的。”
他亲眼见过这石头,知道这玩意儿不吉,见过行过为了它失心疯似的模样,哪还把它当块宝,就算真给他抢了去,也只是就地毁了,还个清净。
行过笑了笑,眼神有些黯然,持着酒壶的手顿了顿,幽幽道,“不,它的确是块‘魔石’。我也真曾以为……找到它就得了‘天下’。谁料……”他停下话来,“呵,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又继续斟着酒,“既不是为了‘魔石’,你来找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