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悬崖边上抓着绳子的仑昆突然手上一松,一时没刹住,向后跌撞退了好几步,脸色慕地惨白,惊叫道,“我这根空了!”
他一扭头,却只见自己老哥抓着绳子啊呀呀惨叫着往悬崖那头栽的身影,“我这边好沉啊啊啊——!”
“哇!哥!”
怀里紧抱着因绳子断裂而从上头跌下来的行过的腰,身体直直下坠,披狼的脸色也是一片惨白,好在仅坠了尺便感觉腰上重新一紧,身子顿了下来。
惊出一身冷汗,心跳剧烈,披狼低低地喘着气,抱着行过腰的手更紧了一些,将他抵在岩壁上,“没事吧?”
“没,”行过刚应了一句,突然又看着披狼身后道,“小心!”
那雕不依不挠地又扑了上来,行过刚来得及按下披狼脑袋,就被它迎面扑个正着!
披狼只听到耳边扑腾声响,接着几点温热滴在自己颈上,随之而来的还有散落在自己脸边的发。
篷帽被雕爪扯落下来,行过一头白色长发在风中猎猎,一边脸颊上被划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他抬了脸看向那雕,那雕却在看清他的脸之后又是一声尖啸,接着——奇怪的是——居然一扇翅,围着他们旋了一圈,便作罢走了!
“行过!”披狼急道。
行过有些困惑地看着那雕没进云里,眨了眨眼道,“没事,它走了。”
“你有没有事?!”披狼却只顾得抬头去看他,“怎么会有……血……”
说血那个字的时候,他看清了行过被划拉了条口子的脸,顿时眼角一抽,心头一颤!
啊啊啊!那张脸!它居然敢伤那张脸!!!披狼心头狂吼,眼中杀意顿现,牙齿磨得吱噶作响,回头便去搜寻那雕的影子,奈何半根毛都没见到。
“哎,没事~”行过却远比他镇定地多,伸手摸了摸脸上那伤口道,“不深。”
披狼两只手都用来抱他,自然没办法也去他脸上摸一摸,只能光用眼睛定定地看着,并不知道自己眼底的心痛一览无遗。
行过被他看得一愣,良久,有些犹豫地唤了一句,“小狼?”
披狼咳了一声将脸别了开去。
两人都没说话,僵持了一会儿,行过轻叹口气道,“继续?”
披狼并不明白他那一声叹是什么意思,心里一时有些恍惚,僵硬地略松了松手,让行过自己攀在他身上,接着便继续往下凿去。
行过虽然并不特别重,但毕竟也是两人的重量,且又像树袋熊那样面对面地抱着,披三少不时地便要心猿意马,要不凿歪了地方,要不下错了脚。磕磕绊绊地,又花了一个多时辰,额上沁出的汗被行过擦了又擦擦了又擦,不知都擦过多少次,才终于看见脚下的黑棺。
那棺材硕大乌黑,瞧着有些森冷冷的寒意,只露了半截在岩壁外,剩下半截在岩穴中。
披狼往下又抓了几个坑,小心翼翼踩落在棺盖之上,踏了几下之后,确定无碍,将行过也放了下来。
岩穴并不深,就只是半截棺材——虽然这棺材是寻常棺材的两倍大——的深度,但较宽较高,边上留的空地几乎可以再摆一个同样大小的棺材,高度也够一个成年男子站立。
腰上的绳子在一个多时辰的捆绑、又负重两人之后早深深嵌进了肉里,披狼黑着脸忍着痛将它解了下来——当然,解之前不忘重重地拉扯三下,那是到达目的地的信号——腰间触感全无,几乎不似自己的。
他小心翼翼地弯下身,进入岩穴,接着跳下至棺材旁边的空地。行过也跟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