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玄司回到了端仪宫,阿斯进来对远星说道:“陛下,双宝昨晚什么都没招,至于麝香的事,他说是他自己偷着放的,陆贵侍根本不知道这事,是他恨恭谦贵侍总是欺负陆贵侍,所以便起了害人之心,那供词是奴才写得,手印是奴才硬压着他按的。”
“做得很好,至于麝香之事,就到此为止吧,双宝即刻处死,还有那个元子,处置阮凝良的时候把他忘记了,逐出宫去便罢。”远星对于麝香之事已经不想再查了,她怕查下去会是她接受不了的答案。
“奴才明白,满喜宫那边传话,说玉秀人已经好多了,只是不愿意出门。”阿斯说道。
远星低下头,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还是先去看晚舟吧,你去告诉满喜宫,晚些本王会过去。”
远星亲手做了一碗红枣枸杞汤给晚舟送了过去,再见晚舟时,他已经醒了过来。
“陛下,臣妃……”话刚说半句,晚舟就因伤口疼痛而不得不失了礼节。
远星见状连忙上前把他轻轻地按在床上,让其躺着说话。
“臣妃这样与陛下对话,不合规矩。”晚舟脸色依旧苍白,说话也有气无力的,连喘气都能牵扯到伤口,疼得他不停地皱着眉头。
远星握紧晚舟的手,说道:“你遭此横祸,本王也是心疼不已,连夜就把伤害你的凶手抓捕归案了,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但是此人与你关系十分亲密,若等你自己现可能你更接受不了。”说完远星把双宝的供词拿给了晚舟。
晚舟挣扎地撑起半身,双手拿着供词,看着看着,他就红了眼眶,说道:“这不可能的,双宝与臣妃一同长大,亲如兄弟,他不会害臣妃的。”
“本王知道你难以接受,玄司昨天也在,你若不信大可以去问问他,本王已经处死双宝了,你也不要太过于伤心。”远星劝慰道,看着晚舟悲痛欲绝的样子,她现在有点儿后悔设计他了。
晚舟实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随即又晕了过去。
“晚舟,晚舟,快传宫医。”远星掏出自己用的金丝帕为晚舟擦拭嘴边的血迹。
顾宫医听到传唤,立马起身和阿斯赶往春雨宫。
“陆贵侍可有大碍?”远星问道。
“回陛下,陆贵侍急火攻心,血气上涌,臣以给贵侍服用参片,想来也无大碍。”顾宫医回答道。
远星看看晕过去的晚舟,对阿斯说道:“嘱咐春雨宫的宫人好好照顾贵侍,本王还有事先走了。”
阿斯明白,远星这是要去满喜宫了。
“主子,陛下来了。”五儿端着茶,对韵君说道。
“好,我知道了,你退下吧。”韵君头上戴着白抹额,着素衫,登素靴,一身白色,说话也是不温不火,与这华丽的宫殿相比,他显得格格不入。
远星来到殿中,看见韵君跪在地上,连忙上前扶起,说道:“这宫中的礼仪没人教你吗?你是后宫的主子,施礼即可,不到大节大宴是用不到跪的。”
“多谢陛下赐教。”韵君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远星看着他这一身白,心里感觉甚是不舒服,宫中又没有丧事,韵君这着装确实有些不太吉利。
“本王看你今日穿得如此素气,怎么?事务阁没有给你布料做衣裳吗?”远星问道。
韵君看着远星,眼里又闪出点点泪光,说道:“赤离的百姓尚在水深火热之中,臣妃怎敢锦衣玉带,一想到自己的族人挣扎在生死边缘,而臣妃却在这里享受,心中着实愧疚,负了自己的使命,也负了赤离的百姓。”
远星一听有些不高兴了,她明知韵君是和亲来的,也明知和亲的目的是什么,但她只想要的是他的真心,而不是目的。
“听玉秀人这话,是埋怨本王没有出兵援助赤离了?”远星的脸已经冷了下来。
韵君再一次跪在地上,说道:“臣妃不敢,这一切都是臣妃自己造成的。”
“哼。”远星冷笑了一声,说道:“陈韵君,你既已入了本王的后宫,就只能安分守己地等着本王的恩宠,你的忠心与真心只能给本王一人,前朝之事不是你该操心的。”
“在生命面前,儿女之情又算得了什么,臣妃对陛下是忠贞不二的,但是赤离既然把臣妃献给贵国,臣妃就带着拯救赤离的使命,无论是赤离还是扎克什部,百姓是无辜的,战场上拼死的将士,他们是谁的父亲?又是谁的丈夫?或又是谁日夜盼归的儿子?对于我们来说,战争只有输赢,但对于百姓来说,战争只有生死。所以臣妃请求陛下出兵赤离,及时解决这场战争,臣妃代表赤离百姓谢过陛下救命之恩。”韵君说得声泪俱下,但在远星这看就是强制性的命令。
“好好好,你既心存善念,那本王就成全你,你不是不愿意示人吗,正好,你就在这满喜宫抄二十遍地藏经,然后送到往生殿烧了,为你的赤离百姓祈福吧。”远星一甩袖子,怒气冲冲地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