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6家的时候正好中午,6玉锵带着牧清一进门,向暖听见动静就汲着拖鞋飞快跑来,6振东紧跟其后,两个年龄加起来快到一百的人气喘吁吁地问“清清呢”
他们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不见牧清,顿时急得不行,向暖差点又要去抹眼泪,边说“我给清清准备了他喜欢吃的芒果蛋糕,他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不见了,怎么出去的,孩子呢,你不是说找到了吗”
牧清一听蛋糕,便咽了口口水,他想解释的,想同上次跟6玉锵那样地解释,所谓近乡情更怯,本来打好了腹稿,但现开不了口。紧张、忐忑、不安,悉数情感让他怯步,在这里呆久了,渐渐的也能明白大家的思维,普世世界观是妖魔鬼怪并不存在于世界中,与此同时,向暖要的是一个孙子。
可他不是孙子啊,他甚至是6玉锵的干爹,当时在院子里说好了的,这种事情应该是反悔不了的。
6玉锵把牧清推至跟前,说“你们看看他。”
“他是谁啊”向暖这时候才现家中多了一个陌生人,她凝了牧清片刻,突然喊,“你怎么跟清清长得这么像”
6振东也凑过来看,评价“你生的儿子,哎,肯定是你的儿子,清清被你抱走了”
牧清的腿突然就软了,软了之后就觉得这样不行,他一向是天不怕也地不怕的,更加不应该害怕这种事,于是定了定神,安慰自己冷静一些。
碰巧6玉锵在旁边喊了一声妈,他还是紧张,也跟着喊“妈。”
“你叫谁妈呢。”6玉锵拿胳膊肘捅他,“还解释吗”
当时是牧清非要解释的,急迫得不行,恨不得是立即同他们表明自己的身份,6玉锵看他这模样着实可怜,自己也隐约有些心疼,这才一不做二不休的,带他回了家。
牧清更加语无伦次“不是不是的,不是妈。”
向暖露出那种恍然大悟的表情,视线在6玉锵和牧清两人中间来回片刻,像是明白了什么,这种视线6玉锵最懂了,他以前就深受其害,被迫承受他妈异常奇怪的脑补,这会儿无奈苦笑,去看牧清。
6振东也跟着看过去。
三个视线一重叠,牧清把打好的腹稿也忘了,在向暖那种慈母般的眼神下,只会说“我就是清清,我就是那棵树。”
“什么树”向暖条件反射地问。
“桃树,那棵老宅的桃树。”牧清试图去解释,“清清也是我,我之前因为意外才变成那个样子的,我是锵锵的干爹,真的干爹的那种。”
“哎。”面前的向暖和6振东露出一副呆滞的表情,牧清着急去看6玉锵,后者会意,笑着喊,“干爹。”
算是确认了自己跟牧清的关系,向暖愣了一会儿,张嘴片刻后才挤出一句话“什么意思,你说自己是老宅的那棵桃树。”
“哎对,你说你是那棵树。”6振东刚才竖起耳朵也听了一阵,他恍然大悟,竖着一指指着牧清笑,“你是那棵树,哈哈那棵树,树”片刻后他的笑容呆滞,像是才刚反应过来,“什么树”
“桃树。”牧清老实给他解释,“就是那棵你一直在下面坐着喝酒的树。”
“就下桃子很甜的那棵树。”6玉锵粗暴地给他解释。
“对对对,很甜的,我还会做桃子干,下次给你们带过来。”牧清点头,他觉得自己解释完了,松了一口气,抬头去看6玉锵,一副邀功似的模样。
6玉锵这时候再出来总结道“所以就是这个样子的,他成精了,觉得我是他干儿子,你是他弟弟,你是他姐姐,就进城过来找我,一个月还没到,刚见面的。”
向暖根本没办法接受,虽然在外面见识广,但一时也不能接受这种非正常事件,她确实是被吓坏了,和6振东面面相觑,之后派了一个代表问“怎么证明”
“我会下桃子。”牧清这么说,刚说完6振东就问,“怎么下”
他边问还边去看牧清的小肚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6玉锵在旁边就问他爸“爸,你不会是以为跟下蛋一样地下吧”
“还真是。”6振东点头,话音刚落就被向暖捅了一手肘,说他老不正经,之后两夫妻便一直看着面前的6玉锵和牧清不开口,沉默是最大的杀器,牧清小心喊,“向暖姐姐,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开心还是开心的,哈哈。”向暖尬笑,“那你证明一下,锵锵不靠谱,我们也不敢信。”
“我哪里不靠谱了”
别说6玉锵有些地方还真不靠谱,以前就把考的不好的试卷埋土里藏起来,作业本当柴木烧,烧得连灰都找不着,那几个学期因为贪玩,成绩一落千丈。
不过6玉锵自然是不会愿意承认这一点,他抓了一把牧清的头放手里,给他们看,又给牧清说“变片叶子出来。”
牧清把脸都憋红了,但叶子就是见不着,他自己也疑惑,又生气又懊恼,使出吃奶的力气去憋,后来还是出不来,旁边6振东就笑“你这孩子,怎么跟上厕所一样的,别憋了别憋了,就冲你这个劲我们也信了。”
向暖瞪他也没用了,6振东这个人说话一向就皮得不行,年纪小的时候叫小顽童,现在老了之后就被人称作是老顽童,他觉得自己挺幽默的,一看大家都没有笑,自己也就尴尬地哈哈了几声,站那旁边没敢说话。
“对不起啊。”牧清低头,“我证明不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