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乾帝痴恋金玉枝的事大抵也就盛言楚知道其中的来龙去脉,自从宝乾帝答应选秀后就没有再提过金玉枝的名字,在百官的眼里,恐怕早就没了金玉枝这个人。
但宝乾帝心里有哇,被朝臣逼着开枝散叶后,宝乾帝头疼欲裂,赶忙召盛言楚进宫相谈。
宝乾帝的意思呢,他还是想争取一下金玉枝,若真不行,身为帝王的宝乾帝些许真要放弃金玉枝,转头去做一个合格的皇帝,纳六宫七十二妃,立一个不爱的女子为后。
盛言楚见状比宝乾帝还为难,也怪他当年在临朔郡先后结识金玉枝和宝乾帝,如今两人还没成,他这个中间人不尴不尬的立在这属实不太好。
瞥了瞥目光逼人的宝乾帝,盛言楚无语望天,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宝乾帝求不得金玉枝的芳心,干他何事。
“盛卿。”宝乾帝其实也有点不好意思,但这不是没办法了吗。
“以你的名义给她去封信吧”
握拳抵唇咳了两下,宝乾帝无耻道“就说你请她上京来家里玩玩,亦或是别的借口都可,只要她能来,朕再找机会出宫”
盛言楚“”
宝乾帝谈个恋爱太难了,身为九五之尊,却不能擅自出京城。
“盛卿”宝乾帝追喊了一句,眼神有些绝望“你让朕别强迫她,朕已经努力在做了。”
“可金大小姐未必听臣的话。”
“她会听。”宝乾帝耐人寻味地笑笑“你从陵州回来前,是不是教过陵州辣农种植”
盛言楚点头“皇上的意思是”
宝乾帝眼中泛起光彩“她如今在陵州做得就是这个生意,因和你结交的缘故,陵州的辣农对她极为的好,她感激你呢。”
盛言楚干笑,敢情他回京劝宝乾帝放过金玉枝白劝了呗,就连金玉枝在陵州做了什么宝乾帝都了如指掌。
金玉枝遇见宝乾帝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此生能得这个一个尊贵的男人喜爱,按说是大喜事,可宝乾帝有点像古早文中的偏执男主,被这样狠厉的人爱上,金玉枝要么死,要么一生都要活在宝乾帝的掌控之中。
遥想那时候金玉枝说要在陵州找个男人嫁了,现在的盛言楚是想都不敢想,若金玉枝嫁了人,夫君不是宝乾帝,盛言楚怀疑宝乾帝会将那个男人当场大卸八块。
从皇宫里走出来时,天上还在絮絮地下着雪,京城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
御书房里太暖和,出来时盛言楚只觉后背都热出了汗,阿九牵着马车等候在宫门口,见到盛言楚忙迎了过来。
“我走几步透透气。”盛言楚没上车。
阿九察觉盛言楚有心事,没多问,而是赶着马车跟在后边。
行至玄武大街,雪渐小了些,新年后,各大铺面纷纷开张,吆喝声四起中,盛言楚挑了一家茶摊坐下。
这家茶摊主打卖白糕,寓意步步高升,盛言楚当年初来京时就吃过这些点心,摊主为了造势和图吉利,还会主动夹起各式的糕点亲自喂那些接下来要科考的读书人。
掀开挡风雪的厚布帘,盛言楚径直往旁边桌子走,要了盏驱寒的姜枣茶,又点了几块焦香糯米糍。
在街头小巷做这种茶点的摊主早就练了一双火眼金睛,虽盛言楚和里间吃茶的书生年岁差不多大,但摊主一眼就看出盛言楚和那些人不同,只因盛言楚身上有官气。
笑喊了声大人,没一会盛言楚点得吃食端了上来。
阿九嘿嘿乐“叔没穿朝服他竟也能认出您不是赶考的读书人,眼睛真厉害。”
盛言楚视线飘向中间几张桌子,那里围坐了不少和他年岁相仿的男人,一个个谈笑风生儒雅秀致,只谈吐间略带了点地方口音。
这些人都是年前来京准备会试的举人,会试没开始之前,他们会自相邀的出来聊聊,不至于两耳空空。
盛言楚让阿九尝尝他点得红糖糍粑,阿九美滋滋地拿着筷子去夹,还没进嘴呢,就见摊主笑呵地执起长长的筷子喂其中一个举人吃糕。
阿九看傻了眼,盛言楚浅啜一口姜枣茶,将京城喂糕的习俗说了出来。
知晓这是科考前的习俗,阿九不由眼红。
堂中欢声笑语不断,盛言楚擦擦嘴,正欲走时,他忽在嘈杂的说话声中捕捉到了静绥的方言。
扭头一看,嘿,还是熟人。
只不过闹了些不愉快,两人早已形同陌路。
盛言楚没有过去打招呼,戴好毡帽直接走出了茶摊。
阿九顺着盛言楚的目光往后望,阿九不认识说话的人,但这人说话的声音阿九熟悉。
出了茶摊后,盛言楚蹬上马车,阿九在积雪中走了几步,忽抬头眼睛一亮。
“爷,那人我见过他”
“不对不对。”阿九摇头,“我在上京的船上听过他讲话,他是在临朔郡下得船。”
盛言楚俊目含笑“听他说了什么”
阿着马明良的说话口吻,将那日在船上听到的话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