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不受控制地收紧,指节都泛了白。
盛清砚脚下的步子再也迈不动,挺直的脊背被冷冽的月光压得动弹不得。
秋风肆虐地扫着院里的枯叶,两人都是半晌没说话。
盛清砚默默将手里的帕子叠好塞进袖口,冷声:“我一定要去救她,也一定会活着。”
“站住!”文江蓠快步追了过去。
她无奈地仰头看向脸色阴郁的那人,“既然我没法替她拦住你,也就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谁让阿妧是我文江蓠的好姐妹,我又非要巴巴地来寻你们。”
“?”盛清砚皱眉,没说话。
“阿妧只是让你别去救她,又不是我。”她说着先一步转身走在前面,“我跟你一起去!”
*
夜色正浓,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檀妧早已撑不住困意,浑浑噩噩地坐在椅子上,原本准备挣脱麻绳的手也无力地垂下去。
窗棂似乎被人轻敲了两下,她从噩梦中惊醒,只见窗上映着个模糊的影子。
檀妧哑着嗓子开口:“谁?”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这次并没有撞到墙面,只是开了一个仅能通过一人的宽缝。
她皱着眉头看过去,是个她极熟悉的身影,正蹑手蹑脚地钻进来。
惊喜之余是下意识的警惕,檀妧死死盯着来人,“江蓠,你是怎么进来的?”
“出去再——”那人话说一半忽然想起了什么,忙改口道,“我六岁时打破了你最喜欢的花瓶,七岁时给你配药少放了一味,害得你高烧不退,十岁时还在枫林告诉了你一个秘密……”
她说着已将麻绳割开,檀妧当即抓住她的手腕,压低了声音:“你怎么来了?”
文江蓠利落地将人从椅子上扶起,“当然是救你。”
檀妧张了张嘴,忽然想起什么,忙用尽全力拉着文江蓠的衣袖给她堵住了口鼻,自己强打着精神,“这香炉里的香有问题……尽量……不要吸入。还有外面……”
“放心。”文江蓠扶住手脚瘫软的她,“我们先出去。”
“恩……”
两人踉跄着出了屋子,檀妧才现自己被关的地方是在半山腰上,出门便是一片荒林。
在这深夜里,风声像是妖怪的嘶吼撕破寂静,吹得人瑟瑟抖。
被冷风这么一吹,檀妧清醒了些许,她朝着远处看过去,只见一挺拔的身影此刻正守在那儿。
他手执一把长剑,在淡薄的月色下泛着寒光,一双如星子的眸子定定朝这边望过来。
不知为何,明明距离够远,她却觉得自己能看清那人紧锁的眉心,以及眸中的情绪。
“盛清砚……”
“我拦不住他。”文江蓠无奈道,“他若不坚持,我也能自己来救你,可他那个驴脾气……我实在拗不过他。”
檀妧低低地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