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檀妧目光越过他,看向院里那间此刻正房门紧闭的屋子,“往后的日子还很长。”
她这话听得王展一头雾水,忍不住犯嘀咕:“郡主您……还是没明白啊……”
檀妧却只当做没听见,兀自说着:“既然他不想让我看见,那我便不进去了。等他收拾……等他醒了,告诉我。”
“是。”
月荷月薇跟在她身后,眼看着人都要进岚苑了又退出来,忍不住也心里跟着难受。
“姑娘,要不我们去买些东西给将军吧,说不定将军心情好了,身子也能跟着好了呢?”
“是呀,”月薇连忙点头,“之前我们村的往王大娘就是被镇上的郎中说得了大病,治不好,最多只能再活两月。但是那日来了个疯子神医,说她没事。王大娘心结没了,病灾还真就清了。结果一年后那神医又到了我们村,说大娘的病是彻底好了,那会儿都是诓她的!前几日我收到爹娘寄来的信说她老人家现在还活得硬朗着呢!”
檀妧只笑了笑没说话。
这法子她并非没试过,只是她与盛清砚都是过于清醒的人,他又实在太过了解她,根本没办法瞒下去。
“正好我还有些事,不方便带着你们。”她说着将荷包递过去,“你们两个看着买些东西,他最喜欢十里街那家糖果铺子的蜜饯,多买些回来。”
檀妧说着顿了一下,又想起什么,“再买些做酥酪的东西吧。”
“可眼下天越来越冷了,冰酥酪会不会吃不下啊?”
“没事,去买吧。”
等到目送着两个小丫头走远了,檀妧这才转而朝着浊池的方向走去。
昨日因着盛清砚忽然毒晕倒,复虞那边还没吐出什么话来。
眼下已没有更多的时间给她浪费,此事还得战决。
浊池院门内外都有府兵跟护卫把守,这会儿檀妧带了两个护卫走进审讯室。
扑鼻而来的是湿冷浑浊的气息,带着些许的血腥味儿。
刑架上的那人瞧着已是筋疲力竭,缓缓撩起眼皮来看她,“他死了么?”
檀妧并不在意他的挑衅,只淡淡一笑:“想多了。你死他也不会死。”
护卫搬了椅子过来,她却并没坐下,而是径自走至刑架前。
她微抬起下巴去看打量复虞已被血迹跟灰尘染得模糊的脸庞,“我今日只是来听故事的,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讲给我。”
刑架上那人费力地皱起眉头,目光在她脸上停顿许久,这才冷声开口:“我同你……没什么好说的。”
“看来你是不想知道你师父说的那些话了。”檀妧遗憾地摇摇头。
“你、你少诓骗我,师父有什么话犯得着同你们讲?”
她只是垂眼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帕子,“是犯不着同我们讲。但我知道他从不会让你进他的屋子,不让你上桌吃饭,把你当成狗一样圈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小黑屋里……他甚至不愿意让你进他在上京买的那座宅子。这些,可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