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事务,他也不得不明里暗里放了大半。
他的痛点在哪里,陈东海了如指掌。
但是,陈东海的疑心病相当严重,他在病房中,找来陈麒迹。
病后,说话都费劲,他满脑子却还是算计。
事无巨细叮嘱他,下月初,通州那块地的竞拍结果定要万无一失。
不计代价,都要得手。
陈麒迹与陈麒现最大的不同,那就是对陈东海的态度。
早些年,陈麒现就跟陈麒迹一样,对他是言听计从。
说难听点,跟条狗没区别。
俯称臣是常态。
陈东海的盛气凌人,就是从苏仁芯过世,娶回外室进门开始的。
他仿佛把对苏家的所有不满,全部泄在陈麒现身上,对他拳打脚踢不在话下。
仗着是他父亲,借着酒疯,所有的借口都能用来当折磨陈麒现的理由。
那么些年,陈麒现的羽翼没有丰满。
母亲的离世,是折断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之后,他忍气吞声苟活在陈家。
身上的伤痕,与日俱增。
十八岁那年,他废了陈麒林一只眼后,更成为了陈东海最好的欺凌他的理由。
整个陈家,没人拿陈麒现当人看待。
他的存在,比下人还不如。
陈麒现年纪尚小些的时候,他偶尔以为自己活不过三十岁。
他想过,会死在陈东海的棍棒下,皮鞭下。
当他的脸被踩在陈东海的皮鞋底下时,他咬牙誓,不管他活不活得到三十岁,他都要想方设法在三十岁那一年,让陈东海身败名裂,亦让他生不如死。
尝尝他当年受尽他凌辱的滋味。
然后问问他,被自己的亲生骨肉亲手送进地狱,是一种什么体验。
想到这,他非但没有生出一点点的愧疚之意,反而隐隐期盼。
陈麒现应酬到一半,现姜弥又突然玩失踪。
这两天他在家和姜弥形影不离,手机被扔在一旁,完全没空理会。
若不是三十岁之前还没有扳倒陈东海,陈麒现都想提前退休,带着姜弥去过隐退的生活了。
陈麒现今天只象征性喝了两杯红酒,没有轻易上头。
正要给姜弥回条信息,逗她一逗。
餐桌上有人起了个话题,是关于陈麒现和周家小女儿的。
陈麒现一挑眉,态度模棱两可反问:“我怎么就订婚了?”
有位大佬,权势颇大,家底也厚。
酒过三巡,私下早有耳闻,陈麒现在陈家说不上话,在集团是个边缘人物,根本不忌惮他。
男人喝多几杯,经常口无遮拦。
话里话外,不无挑衅陈麒现的用意:“上回陈董大摆家宴,不就是昭告天下,周小姐和大公子要强强联手嘛。”
陈麒现转了转桌上酒杯,轻掀眼皮,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心里格外的沉静,这人敢在他面前公然叫板,也就是说,这事在私下必然传得沸沸扬扬。
倒是他,最近的事情一桩接一桩。
这几天,亦是沉溺在温柔乡里无法自拔,外界的传闻,真就半个字也没传进他的耳里。
“我要真强强联手成功的话,还轮得到你在这儿狗叫。”陈麒现轻扯嘴角,眼里的戏谑,尽数传了过去。
语意轻松,眼神却沉冷。
这话,既是撇清了他和周沁辰的关系,也公然接下了这份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