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院最后一节课开始时间是六点五十。
所以元洹早在昨晚就关掉闹钟,决心睡到自然醒。
他正在做着一个常见噩梦,他以第一视角感受了一场惊心动魄。阴沉的房间内,房门正在被敲响。
与此时此刻耳畔的咚咚咚声重合。
元洹微皱着眉头,试图从梦中醒来。
猝然间,房门被拧开,室外透进一层白光,紧跟着一道熟悉无比的声音响起:“元子,起床,哥们给你带饭了。”
元洹的手臂胡乱挥了一瞬,蓦地睁开双眼,猛然直起身来。
见元洹这副样子,曾钰灵大大咧咧地走到床边捏他的肩膀:“快起来,吃完饭我还要上班。”
知道元洹有点小洁癖,他没坐到床上。
垂眸看着这愣神的人,一下一下的捏着舒缓对方不想表现出惊恐。
肯定是又做噩梦了。
元洹总是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并对此有清晰的记忆。曾煜灵曾提过让他去医院看看,元洹坦然拒绝,说自己只是看多了恐怖素材。
才怪。
讲真的,在他眼里,元洹总是很胆小,小时候怕鬼,长大后好些了,但还是会下意识抗拒跟惊悚相关的作品。
比元洹大了几个月,俩人从小又一起长大。
在元洹身上,曾煜灵总有用不完的心疼。
以前的元洹也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儿,有爱他的亲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和睦的家庭。
肩膀上的力气轻柔柔的,带着安抚意味,元洹轻轻舒了口气,反手搭上肩上的手,借力起身。
“走吧。”他抹了一把脸,跟有汗珠在他额上附着似的。
回过神后,元洹就忍不住跟曾煜灵呛一口:“曾老板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
生个鬼的辉。
还要去上班,那就是说现在不是早上八点前就是中午饭点。
昨晚睡得很早,不可能睡到中午。意味着,这是早上八点左右。
曾煜灵也没跟他搭腔,扶着他漫不经心地往餐厅走。
鼻子嗅了嗅,身旁曾煜灵身上穿戴妥帖的西装上覆着清冽的凉意,元洹问:“你不去上班来我这儿干嘛。”
“受人之托。”曾煜灵跟元洹坐到餐椅上,任元洹自己吃早点。
“啊?”元洹微微瞪大了眼。
曾煜灵拿吸管插进豆浆盒里,吸了一口,冲他眨了眨眼睛,揶揄道:“你的追求者啊,”
昨晚他收到余子奕的消息,拜托他今天给元洹送下饭守着吃药,回来请他吃饭。
我发小,用你拜托吗?
还没入门怎么就这个样子了?
当时曾煜灵仅仅无语了两秒,就欣然答应,毕竟这也算是喜欢元洹的表现。
本来这两天他也不放心元洹,让他去家里也不肯。曾女士好歹能给他做个饭,陪他聊聊天,不至于一个伤残人士在家孤零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