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说东三所吗?”傅时画抬手指了指两人刚刚路过的某间茶室门口右侧的小字:“你看,这里写着北一,我们向东去。”
虞绒绒跟在傅时画身后,在心底算了半天,才算清楚东南西北,傅时画的脚步已经停下,神识一探,发现标着东三所的房间里正好空无一人,于是挑开门帘,闪身而入。
房间内果然有许多柜子,其中几个抽屉像是才打开还没合好,虞绒绒眼尖看到了一截熟悉的布料,上前一步拉开,果然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那只乾坤袋。
“二狗在这里吗?”虞绒绒一把抄起乾坤袋,再将傅时画那只丢给他。
“不在,但这里有个鸟笼子。”面具挡住了傅时画的神色,他上前从鸟笼子里拿出了一根色彩鲜艳的羽毛,仔细看了看:“是二狗的。
”
虞绒绒一惊:“怎么会掉毛!二狗该不会被抓走炖汤了吧!”
傅时画承认自己没往这个角度去想,但一旦顺着这个思路,就很难不去想二狗被扒光了毛的样子,实在忍不住笑了一声,再用一根手指拉开鸟笼子的门,观察了片刻笼子上的锁:“是从里面被破坏的,二狗应该是自己先跑了。可惜了。”
虞绒绒才放下心来,顿时又被傅时画最后三个字惊到:“可、可惜什么?”
“……啊,一不小心说出了心里的想法。”傅时画显然不怎么担心的样子:“放心吧,就算你我都死了,二狗也不会死的。它指不定去哪里快活了,我们先走,说不定会在路上遇见它。等到那位典狱长来了,我们怕是想走都走不了。”
虞绒绒将信将疑,但又想到二狗曾经给了自己的那两根神奇羽毛,也就信了大半。
既然已经找到了乾坤袋,又见二狗已经逃脱,那便没必要继续在这里寻找了,傅时画拉住虞绒绒,掐了个剑诀,如风一般悄然掠过人群,终于从这层叠错落的茶室群中找到了入口。
门外不远处的半空中,肉眼可见有阵仗极大的一群人御剑而来,想来便是方才那人所说的典狱长了。
傅时画的速度更快一步,带着虞绒绒沿着墙边悄然而行,硬是在对方率众进入门内的同一刻,混在人群中跃了出去。
厚重的大门在两人身后沉沉关闭,符纹波动在门上
闭合,虞绒绒心惊胆战了一路,到现在才终于放松了一些,两人不敢大意,向着山下疾驰了一段,找了个荒凉的地方,挥舞了几张银票,瞬息间便到了高梧域的某座城池之外。
两人这才真正放松了下来,脱掉了身上狱卒的衣服和面具,整齐放在了乾坤袋里,以备下次再用,顺便检查了一番乾坤袋的情况。
傅时画的乾坤袋附着了一整层剑意神识,自然无人打开,至于虞绒绒的……
“有少钱或者少其他东西吗?”傅时画见虞绒绒半天没说话,不由得问道。
虞绒绒沉默片刻:“……大约没有……吧?”
傅时画诧异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大约?”
“总之,剑舟不在里面,散霜笔还在,其他东西……可能,大概,也许,没有少吧?”虞绒绒十分不确定道。
看到傅时画的眼神,虞绒绒小声解释道:“我的乾坤袋里,有些灵石,有些金银珠宝和银票,还有些衣服首饰和杂物……放太多了,就、就也没有计数。”
傅时画有些麻木地转回头去:“那就好。想好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吗?”
虞绒绒却久久没有回他,傅时画一看,她正在看墙上贴的一张告示。
是浮玉山招收新一届弟子的公告,时间持续三日,好巧不巧,此刻还没有结束。
傅时画侧头看向虞绒绒:“你不会是想……”
“靠人不如靠自己,按照七师伯的话,我们来浮玉山,就是为
了找个法子给我补道脉的。总之,还是要先进入浮玉山。”虞绒绒点了点头:“更何况,七师伯还在大牢里,如果能混入门派之内,我们行事肯定能更方便一点。大师兄觉得呢?”
傅时画轻笑了一声:“当然可以。做了一辈子御素阁的弟子,我也想看看其他门派的情况。”
虞绒绒兴致勃勃,摩拳擦掌,又想了想:“不过,可能还需要大师兄你压一压自己的修为,压到炼气中或者上境,想必就已经足够进入浮玉山了。”
说话间,傅时画身上的境界和气势已经连降了下去,他依然顶着那张稍有些像他原本面容,却又算得上是普通的脸,如此一来,就显得更加普通了一些:“这样?”
虞绒绒点了点头,与他一并向着城内走去,走了两步,又有些后知后觉地小声担心道:“……大师兄,我们这样会不会太胡闹了?”
“比起七师叔,我们怎么样都不算胡闹。”傅时画一点也不担心:“是他带我们出来,又默许我们越狱的,之后无论出了什么事,只管推到他身上便是。”
虞绒绒深以为然,使劲点了点头。
城池并不多大,甚至不用问路和问人,一路前行时,所有人都在聊浮玉山招弟子的事。
“城东于家的小儿子据说去了就被看中了根骨,直接被几位道长带走了!我平时看那小子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快让咱家二娃也去试试,说不定呢
!”
“为什么不让三妞去?我看三妞也行!”
“都去,都去,能成一个是一个!反正他们也与往年不同,好似也不要求年龄了,不然咱们把大娃也叫回来?”
一时之间,好似全城的人都涌向了同一个方向。
顺着人流而行,两人很快找到了入门考试的报名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