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摆摆手,也回到自己本该工作的位置。
四周就只剩江涛拍上甲板的声响,岁谂安轻声道:“师尊,原来你的身份,竟如此厉害,我愈发仰慕你了……”
他的话把穆云之心中的阴霾抹去,他噗嗤一笑,摸着对方的头道:“就属你最油嘴滑舌,好了,快睡吧。”
穆云之眼皮也有些打架,但他不敢睡,总觉得一旦进入梦乡,少年就会身处险地。
他本不想在外说出自己的身份,可刚才那个情况,实在是没得办法。
他已经失去了很多亲近之人,不能再失去最珍视的徒弟了。
……
经过昨夜的对质,船上这几天过得还算风平浪静,到了洛阳码头时,那老爷被孙德胜为首的一群家仆簇拥着下船,满满的船厢顿时变得空荡荡。
看见那些人彻底走远,穆云之才一跃而下,回头伸出手:“谂安,下船了。”
岁谂安把手搭了上去。
穆云之一路上都牵着岁谂安的手,紧张得左顾右盼,生怕对方被哪个不怀好意的人逮了去。
“近半月你都没睡踏实,在城里住上几天吧,顺便把你身上的伤彻底养好。”
进了一家客栈,穆云之温声劝道。
岁谂安抬起头:“今夜公子还愿意与我同寝吗?”
穆云之犹犹豫豫:“呃…若是他有两张床,我们还是分开睡罢。”
岁谂安没有吭声。
这几夜穆云之与岁谂安同眠,总觉得一觉起来浑身酸痛,像是半夜被人爬上身打了一圈似的,外加舍利子真气时不时来临的反噬,再不有个单独的床让他休息,他真的要挺不住了。
难得少年听话一次,穆云之进入客栈,买好上房,发现真是两张床,当即哈欠连天,倒头便睡。
他睡梦渐沉,直到呼吸均匀,少年睁着漆黑的眼睛,悄然爬上他的睡榻,俯下身去。
先是打量他全身,最后将被子遮在头顶,将两人罩住。
黑暗中,少年闻着对方身上散发的香气,呼吸愈发粗重,没忍住唇齿在对方眉心上辗转缠绕,轻轻咬了一下。
穆云之柳眉轻颤。
少年欣喜若狂,心脏几乎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的穆云之……
这是他的穆云之……
少年再无法忍耐,又在对方额头,鼻尖上分别吻了一下。
谁敢觊觎他的穆云之,那只有死路一条。
窄小的巷子内,各庭各院都漆黑一片,唯有远处的烟花柳巷之地仍是亮堂堂的。
孙德胜挑着夜灯,沿着郡守府的门外无事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