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郝平潭不吱声,大爷大妈们索性将他团团围住,大有「今儿个你不老实交代就别想走」的架势。
郝平潭见惯了大场面,同时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于是他站在原地开口说道:“都不是,你们再猜。”
眼见大爷大妈们从五栋一楼的人家猜到六楼,最后甚至连住地下室收破烂的孙老汉的远房亲戚都猜上了,还没猜中。
郝平潭不免深深地叹气:“七楼的姑娘呢?”
“你们怎么就不猜我是住在七楼那姑娘的什么人呢。”
怎料此话一出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实在不是大爷大妈们的情报工作不到家,而是住在五栋顶楼的小姑娘在便民小区里谁人不知哪人不晓啊。
甄称心嘛,住在小区满打满算10年多了,小姑娘眉清目秀的,嘴巴也甜,还热爱助人,小区里有点年纪的人都爱叫她小甄。家家户户的老人们见人一小姑娘单身住在小区里也没个伴什么的,都不忍心,早年纷纷走亲串友地给她做媒人。
可小甄这孩子人是好的,一相起亲来那叫一个要了老命。
李大妈想起给甄称心做媒的经历,忍住寒意。
“小伙子你可别打趣我们哩。”
“小甄那孩子人是好,就是嫁不出去啊。”
“对对对。”听了李大妈的话后,其他人无不点头赞同。
仿佛是怕郝平潭好端端的一正经孩子真入了甄称心的火坑,其余的大爷大妈们也顾不上礼貌不礼貌的,离得近的几人纷纷捉住郝平潭的手臂,不习惯被陌生人触碰的郝平潭想要挣开,却发现他在种田锄地一辈子的老人家面前根本使不上力。
索性就随他们去了,他暗暗竖起耳朵,认真地听一群人给他科普甄称心的「相亲黑历史」。
“哎哟,小伙子我和你说,我之前把我娘家的弟媳的侄子介绍给小甄那孩子,你猜怎么着?”第一个开口的依旧是老年人里的中流砥柱李大妈。
她恨铁不成钢地一拍大腿,接着说:“结果小甄那孩子和我表侄子第一次见面就遇见有人跳河,我娘家的男娃娃都不会水嘞,小甄那孩子跳河救人的时候太着急了,一不小心把我表侄子人给带下河去,好好的一男娃娃你说,在医院住了好几天,好不容易出院了,说是……”
“说是什么……什么来着。”年纪大了记忆力退化,李大娘求助地看向周围人。
有记忆力较好的大妈立刻递话:“咦~你这都忘咧?说是恐女症什么病的,你娘家的男娃娃后面都不敢交女朋友了。”
“对对对!”李大妈经人提醒,连连点头。
“是勒,我表侄子后面死活不敢靠近水,据说还交了个男朋友,闹得家里鸡飞狗跳的。”
听到这儿的郝平潭忍不住评价道:“那你娘家的弟媳的侄子家得感谢甄称心啊,帮助他们知道了儿子的性取向。”
“再说了,从没听过落个水能改变性取向的。”
「甄称心人好,李大娘表侄子人坏」,郝平潭在心中如是评价。
仿佛看穿他眼中的鄙夷,李大妈撇嘴瞪他。
“小伙子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哩,我们这群人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也没多少文化,但好歹活了那么多年,这点明辨是非的能力还是有的哩。”
“是啊是啊,听故事要听全,不能听一件是一件的,小伙子你继续听嘛。”
不知不觉间郝平潭周围的人越聚越多,一些知道前因后果的人纷纷支援李大妈,让郝平潭的好奇心更进一步。
李大妈止住起哄的人群,挥挥手,“是啊,我们哪能不知道这件事小甄没有错哩,我弟媳家的男娃娃明明就是喜欢男娃娃的,我弟媳还非要把这个错赖在人小甄身上,当初我可是因为这个在娘家发了好大一通火。”
“咱做人要讲良心,不能因为人家女娃娃在城市里举目无亲的,就欺负她是不。”
“是这个理儿。”众人无不点头附和。
郝平潭见无论是上了年纪双鬓雪白的老年人,还是懵懂无知的幼儿,都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打心眼里为甄称心鸣不平,嘴角的笑意都掩盖不住,轻咳一声掩饰后如沐春风地追问。
“大娘您真是好人,那后来呢,大娘您和我说说呗。”
被顶顶好看的孩子亲热地喊大娘,李大妈风韵逝去的脸上重新被青春点亮,不经满面笑容。
“后来我问小甄,咋的就把人男娃娃带下水去了,你这不是给那些不要脸的人讹你的机会么。”
“她怎么说呢?”郝平潭眼含桃花。
“哎哟!”李大妈现在想起甄称心的回答还是又羞又臊的,她不好意思地一抹手,“那啥…那啥…这孩子吊儿郎当惯了,你别把她的回答当正经的就行了。”
“哎哟哎哟,不说了,不说了。”
大庭广众的李大妈也说不出口,她说完摆手,接着给身后的老姐妹使眼色,默默地退到了人群最后。
郝平潭将这事记在心间,转头看向被李大妈推到最前面的白大娘,再一看其他跃跃欲「语」的大爷大妈们。
不免心想:“好家伙,甄称心这家伙是有点实力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