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识开始回笼,挣脱开黑暗主神的怀抱,睁开眼睛。
第一眼看到山洞的洞顶,视线开始偏移,注意到坐在篝火边的魔族,阿罗德正低垂著头不知在捣鼓些什麽。
香味的来源……哦!赞美正义主神的神迹!一块挂在篝火上正烤得酥脆的肉排!!
阿罗德把手里的东西弄好,站起身走了过来。
“莫雷斯?”
注意到莫雷斯睁开了眼睛,而且用极其垂涎的眼神盯著火上的那块烤肉,刚才还在担心他伤势的魔族忽然有种无力感,这个家夥不但得到了正义主神的眷顾,估计生命主神也对他颇为照顾吧?
不过……
“你的翅膀骨折了,我本来想在你昏睡的时候给你接上。”
这一觉虽然睡得不长,但是莫雷斯多少恢复了些精力,他咧嘴笑了笑,自己撑著爬了起来坐直,转过来向阿罗德露出一对雪白的翅膀,一支结实有力随著战士的呼吸微微起伏,另一支却颓靡无力地低垂。
阿罗德还是第一次这麽靠近看到天族的翅膀。
受到天空之城庇佑而没有魔化的守天者,翅膀上长著像雪一样洁白的羽毛,每一根都那样的纯粹,厚厚的一层覆盖在强壮的翅膀上,如果有风,就会轻轻地随风浮动,轻盈,脆弱,让人不忍心触碰。
紫色的手伸过去,在触摸到的一瞬间有些犹豫。
但他最终还是按住了折断的翅膀。
因为表面的皮肤仍然保持了完整,只是内部的骨骼被折断,所以魔族必须用手仔细地触摸以确定正确的位置,他摸索著断翅,手掌清楚地感觉到受伤的翅膀因为被触碰而敏锐地竖起了羽毛,更因为被抬起而扯痛了伤口的位置而轻轻颤抖。
天族战士低垂著脑袋,半弓身体以方便他进行治疗。
火光照耀下,背部的皮肤渐渐漫上了一层薄汗,尽管魔族看不到他的神情,可也能猜测到他一定是咬紧了牙关拼命忍住疼痛的折磨。
这就是他为什麽希望莫雷斯一直昏睡直到他为他治好骨折才醒来的原因。虽然他们的翅膀颜色不同,但却同样的脆弱,阿罗德知道断骨的疼能叫人痛昏过去。
尽管很疼,但伤总不能一直这麽拖著。
阿罗德摩挲到骨折的部位,没有立即动手:“如果疼的话就叫出来。”
“……哦……”莫雷斯应了。
“喀嚓──”断骨被重新整复,虽然没有流血,但剧痛让天族战士浑身的肌肉一阵紧绷,特别是连接翅膀的部位更加是痉挛抽搐。
莫雷斯始终没有喊疼,声音像死死卡在喉咙的部位,用力弯著身体剧烈地喘息。
复位了的翅膀用绷带结实地缠绕包扎,固定了整复断骨的地方,伤口的位置阿罗德洒了些有利於骨折恢复的草药,帮助伤势更快恢复。
为了尽量减少天族战士的痛苦,魔族的动作非常利索,但被治疗的人整片肩膀的肌肉一直在抽搐颤抖。
完成之後,阿罗德才松了口气。
现在只有等到这双极其突兀的白色翅膀完全恢复,重新收起之後他们才能继续上路了。
“……好了?”抬起头的天族战士满额的汗珠,浅蓝色的眼珠眼神有些发散,紫色的嘴唇有一圈牙齿压痕,几乎破皮见血。
“嗯,好了。”
阿罗德忽然觉得有些懊恼。
因为自己的大意让两人遇到了危险,莫雷斯为了保护他而受了重伤,守天者的翅膀有多脆弱他自己也是清楚知道,然而承受了这些的莫雷斯却没有一句的抱怨。
天族战士有些失神地坐在那里,他的身上还有很多被恐鹫爪子割开的伤口。
恐鹫是食腐的猛禽,爪子里都带著毒素,不赶紧治疗的话毒素会令伤口腐烂流脓,加重伤势。阿罗德早有预备,以前接受过不少采集草药的佣兵任务,虽然繁琐,但反而让他学到了不少草药的知识。这林子里有不少可以治疗毒伤的银露花,他回来的时候顺手采了不少。
披在战士身上的斗篷都烧光了,裤子也被抓得破破烂烂,已经差不多没法遮羞了,魔族索性利落地剥光了他身上所有的衣物。
疼得有些精神恍惚的天族战士处於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状态下,很快变成赤身裸体。
阿罗德将新鲜的银露花碾碎用阔长的叶盛好,然後用手指一点一点的挑起涂到天族战士的伤口上。
凉凉的感觉渐渐唤回了莫雷斯的神志,眼神恢复正常的天族战士看到在自己身边捧著叶子认真地为他的伤口涂药的魔族。
他跟魔族的阿罗德虽然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总是觉得有时在他们之间会有种奇妙的牵引。魔族做每一件事都非常地认真、仔细,有时会莫名其妙地执著於某件他看不惯的事情,不会轻易地妥协,但有时又会对一些别人不认可的事情非常阔达,不会无意义地坚持。
因为要涂抹上身的伤口,阿罗德就在非常靠近的位置。
莫雷斯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这麽靠近地观察过魔族,眼睛有些细长,脸型也很好看,他不懂得形容,只知道这张脸如果不是紫色的皮肤的话,在上世界一定会被贵族的小姐们追捧。
不过他还是觉得苍白的紫色皮肤比较适合魔族。
比如说略略深一点紫色的嘴唇就感觉有些厚实的性感,如果吻上去的话,一定非常有感觉。
比如说紫色的眼帘闭上会把好看的粉红色眼珠子遮住,如果这样的话,会让魔族看上去毫无防备。
比如说紫色的耳垂看上去很有肉感,如果咬上去的话,一定会让敏感的魔族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