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皓抱着自己和林亦的外套,生无可恋地靠在电梯墙壁上“没有下次了,绝对没有下次了。”
林亦揉了揉他的猫脑袋。
缠绵总是转瞬即逝,沈清皓回国后也没能闲下来,第二天休息日的时候比他起的还早,早饭都没吃就没了人影,只给他留下一张“去学校办事,晚上回来”的便签。
林亦简单打扫了一下房间,想想又熬了点粥放进保温盒,打了辆出租去a大附属医院。
北京老建筑比较多,这家医院从外观上来看也上了年头,里面来来往往的多数是操着京片子口音的医生护士,说话尾音总要带个“儿”。他家那只猫是土生土长的北京猫,但口音很轻,普通话非常标准,只有急着说什么的时候才能听出点北京味来。
林亦拎着便当袋一路走到重症室前,推门走了进去。
重症室里除了躺在病床上的李文雅、坐在桌边看手机的刘树青,还有一个微微上了年纪的大姐在打扫卫生,她是林亦专门请过来的,为了以防刘树青赌瘾上头犯浑。
“妈,小叔,耿姐。”
他把粥放在桌子上,脱下外套叠得整整齐齐。
只有耿姐走到他身边和他聊了两句,随后便出去了,剩下的李文雅和刘树青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都懒得抬起眼皮看他一眼。
林亦搬了张椅子放到病床旁,把粥倒在碗里递给李文雅。
“妈,你还没吃饭吧,这是我自己熬的,你尝尝。”
李文雅正了正沉重的身体,浮肿的嘴角扯出来一抹笑,“还知道给你妈做饭呢,你要是再不来看我,我都忘了有你这个儿子了。”
林亦对她这个态度司空见惯,淡淡道“工作太忙,一周只休一天,我会尽量挤出时间来看你的。”
“你那是个什么烂工作,我在老家住院的时候听隔壁床的大姐说他儿子在英国人家挣的是英镑一年不知道顶几十个你,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林亦默不作声地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粥,看着乳白雾气向上漂浮。
“先吃饭吧。”
李文雅冷哼一声,把他手里的粥碗拿了过来,呼噜噜地喝着。刚刚出门去买早餐的耿姐此时也回来了,把包子馒头放在桌子上,拿了自己的一份站着就吃了起来。
林亦没吃早饭,现在他也没什么胃口,见刘树青一直在那旁若无人地点手机,他开口提醒道“小叔,该吃饭了。”
刘树青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抬起头,先是茫然地四处望了望,随后才后知后觉地拿起包子咸菜往嘴里塞。
林亦本以为刘树青会追着他问李梓萌的事情,但到了北京后刘树青对此只字未提。
倒也是件好事。
“耿姐,我先给你3ooo来付这个月的饭费和生活费,多退少补,你想怎么收”
“林先生,扫我收款码就行。”
耿姐咽下最后一口馒头,点开微信收款码递给林亦。
青年扫码付款,很快耿姐的手机上就传来了微信提示音。
“谢谢林先生。”耿姐说。
林亦笑着向她点点头。
“不拿真票子给人家,手机一晃就把人打了,你算个什么东西。”李文雅再次阴阳怪气地开口。
她把粥碗往床头柜上一扔,金属物品相撞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妈,那是微信支付,现在大家都用第三方支付了,很少用现金付款。”
“什么东西,没听说过。”李文雅囫囵着摆摆手。
“我也没听过。”刘树青附和道。
“我来教你们吧,北京一般都用微信和支付宝,很少有现金支付的”
“你还想教你妈谁把你生出来的,我懂的还不比你多”
林亦垂下眸子,默默收好便当盒,用酒精湿巾擦去桌子上的水迹。
在这个信息化高展的时代,很少有人会拒绝更方便的交付方式。可偏偏李文雅和刘树青都是固执守旧的人,永远沉浸在自己的格局中无法自拔,排斥新的东西,跟不上新的时代;他们总是认为自己是绝对正确的,别人是心眼子一串串的狗东西,或者是白痴迫切需要他们的拯救。
很久以前李文雅是有工作的,但当时她每天都会在楼下破口大骂,骂单位里的人狼心狗肺人面兽心,拉帮结派地排挤她,后来她就被辞退了。
“你在北京到底找没找你那个便宜爹,不说他还混得不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