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地洗了十分鐘,皮皮終於問道:「賀蘭呢?睡了?」
「嗯。原慶給了他一種藥,吃完後就暈暈乎乎的,本來他不想吃,但這幾天形勢嚴峻,需要儘快恢復元氣。」
皮皮點點頭,沒話了。
又洗了十幾分鐘,花青旗忽然問道:「你們離婚了?」
「是。」
「那你還過來找他?」
「關你什麼事?」
「皮皮你壞了我的大事。」花青旗的手停了停,轉身看著她,「我挺生氣的。」
皮皮哼了一聲,道:「你是指……和我老公睡在一起,被我發現了?」
「不要把我想得這麼齷齪好麼,」花青旗冷笑,「賀蘭觿是什麼人,難道你自己不明白?千花努力了那麼多年都沒有睡到他身邊,我怎麼可能有這種機會?」
「所以你也是喜歡他的?」明明覺得自己占著理兒,被人反咬一口,皮皮的口氣開始不依不饒。
「這是我的職業,我在給他治療。這種治療需要在月光下進行。」
「不穿衣服?」
「關皮皮,我要怎麼說你才信?——我是一位敬業的女人,這輩子都沒談過戀愛,賀蘭觿地位高長得帥關我屁事?這世上並不是所有的女人看見個漂亮的男人就想戀愛好嗎!如果我有別的想法賀蘭觿根本不可能讓我給她治病!」
「對不起我忘了,」皮皮淡淡地道,「你是狐族,人類的常識不起作用。」
「我什麼也沒做錯,所以我不會道歉。」
「我沒讓你道歉。你是沒做錯。反正我跟他也離婚了。」皮皮繼續洗碟子。
兩人之間繼續冷場二十分鐘,直到她們洗完了所有的餐具。
皮皮解下圍裙,掠到窗邊:「你還住這兒嗎?」
「我住我哥家。」花青旗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想了想,仿佛下定決心似地坐了下來,認真地道:「皮皮,那天晚上,在井底,我們正在專心治療。你一杯冰水潑下來,出問題了。」
皮皮拉開一把椅子,也坐了下來:「出什麼問題了?走火入魔了?」
「我治療目的是為了轉變賀蘭觿對沈慧顏的記憶,希望由以前的根深蒂固變得模糊不清……」
皮皮默默地看著她,等著她說下去。
「治療是件精神高度集中的事,相當於你們人類的腦科手術。為了調集最高功力,我服用了花家秘制的點瞳劑,賀蘭觿對慧顏以及她所有後世的記憶已經成功地被我隔離了。他大約還記得這個人,也記得大致發生過的事,但所有的細節都變得難以回憶了。」
皮皮懷疑地看著她:「這不是好事嗎?你成功了。」
「但是他說,他還記得你。本來只是隱約地記得,一杯冰水澆下來,忽然全都想起來了。」
「什麼?」
「他說他記得很清楚,包括沙瀾的事情都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