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发女人听到声响后看来,对上他的目光后勾起唇,笑容显出慵懒,“你来了。”
手冢端坐下道:“上午好,家入医生。”
“请介绍一下治疗方案吧。”
硝子终于松了口气。为了让手冢相信自己,她已经在这所医院待了许久——毕竟对她来说,在一个单位稳定任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沉重的眼皮每一秒都让疲惫在身体中不断扩大,昭示着床是她最终的归宿。
先是用执业医师证敲开医院的大门,然后多次在手冢面前刷脸,确定他的视线落到过胸牌上,最后便在主治医师对他说“东京目前没法治疗”后抓住时机,在他站在医院门口时接近,用自然的姿态递出名片。
“治疗方法是有的哦。”
女人离开了,手冢的视线落在名片上——用“名片”来称呼都算得上奢侈,不过是毫无设计的白色卡片,上面只写了名字,再无其他。他原想扔进垃圾桶,动作却定了定,最终还是塞进了口袋。
祖父曾告诉过他——“过盛的树会被砍伐”,他那时还小,只是点点头,坐在小板凳上看鱼钩浮浮沉沉,在平静的水面括出一圈圈水纹。他学着祖父的样子端坐、思考,道:“可是同样会吸引鸟儿呀。”然后紧张地看向祖父。老人摸了把花白的胡子,浑厚地笑了几声,大手揉乱他梳得整齐的发。
球拍被前辈握住,狠狠砸向手臂时,他才理解了祖父话中的含义。钻心的疼痛四散开来,他却紧咬着唇,内心只是不甘。直到第一次疼痛发作,恐惧才终于浮现。
倘若不能打网球,那该怎么办?
从未在人生中出现的问题后之后觉地一遍遍在脑海中重复,手冢访问了一家家医院,可偶尔的疼痛还是像深埋的针一样,隐秘又顽固。幸好,一群同样热爱着网球的、纯粹的人来到了网球部,有的有着天才般的潜力,有的只是新手……但他们都有着相同的准则——
球拍是灌注了爱与必胜决心的工具,而不是武器。
过盛的树会被砍伐,但同样会吸引鸟儿。手冢早就懂得了。
-
硝子让他把袖子挽起,露出手臂。审慎的目光伴随指尖在肌肉流畅、蕴含着深厚爆发力的小臂划过。
这几次的任务足够把之前贷的点数还完,可是余额还没捂热,又被花出去买了虎杖悠仁的技能,于是资产又成了负数。
“系统,治疗手冢要多少点?”
“200000点。你需要购买反转术式。“
“不如去抢。”
“这可是最珍贵的技能,说是无价的也不为过,况且又不是一次性消耗品,自然贵了些。”
手冢捕捉着医生的动作,直到她停下,吐出一口气般重新挂上微笑,说:“可以治疗的哦。”
“不影响你的职业生涯、也不会再让你感到疼痛并可以无限次使出削球的治疗方案,是存在的。”
没有心潮起伏是假的,但手冢冷静地听完了方案,然后道:“这需要几个月的时间?”
“至少四个月——手术加上疗养的时间。”
“我知道了。”手冢起身,鞠躬。
关东大会、全国大会、和不二的约战……他还肩负着太多无法轻易割舍的东西,无法在此刻就做出决定。
“我会尽快决定的。”
硝子毫不意外,她喝了口已经凉下来的咖啡,目送着手冢走向门口,然后还是出了声。
“手冢,为自己打网球吧。”
他的身形一顿,还是消失在了门外。
-
【……和圣鲁道夫的比赛安排在明天上午九点,要来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