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星海打电话梵梨,委托刺杀她的人找到了,让她立刻到黑鳄工会。
梵梨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个人是在她打工的地方委托的。她更想不到的是,被星海用绳子绑住、蜷缩在黑市角落里的人,居然是银贝尔老师。
“银贝尔老师,你为什么会……”梵梨说到一半,嘴尴尬地半张着,没再吐出一个字。她看看星海,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你没有冤枉人。她刚才都跟我招了,之前两次刺杀你的委托,都是她下的。”
“如果不是你们今天搞这一出,我还不知道星海对你这么情深意重。”银贝尔虽然躺在地上,眼神却很冰冷,丝毫没有惧意,“他每天都蹲在这里偷听委托,刚好听到我打电话,真是有够变态的了。”
“可是,为什么啊?”梵梨有些难以接受。虽然银贝尔是她的导师,但在她心中,银贝尔一直更像亲切漂亮的大姐姐。
“因为第一个看见露薇雅尸体的人是你。”
“泡泡小姐不是我杀的!”
“我当然知道她不是你杀的。你想杀她,还没这本事吧。但是,你看到了留下的东西。”
“你是说……”梵梨怔住,眼睛都忘了眨,“那封信?”
“对。”
“那封信和你有关?”
“废话,如果和我没关,我为什么要冒这么大险来除掉你?”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我也不会说。”
“是
,我发现了,你好像很怕别人知道你看见过露薇雅的尸体。我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这份害怕,我也不知道你会藏多久。现在我每天提心吊胆的,就是怕你哪天不小心说出来了。”
梵梨无奈地笑了:“那你或许不知道,我也在提心吊胆,怕你让别人知道我是第一个发现她尸体的人。这件事上我们不是利益冲突关系,停止吧。”
星海沉默了很久,终于望着银贝尔,冷笑着摇头:“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疯魔的女人。因为害怕被人发现你和布可逆的私情,就想杀死你的学生。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银贝尔躺在地上,吃力地抬起头,瞪着他:“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一旦这个秘密公布于世,我会失去多少东西!”
“银贝尔老师和布可逆?”梵梨吃惊道。
“是,要不是我听到她和布可逆打电话,她也不会告诉我,露薇雅的封遗书上写了她和布可逆的私情。银贝尔,你真的是个疯子。”
“呵呵,你们这些小孩懂什么人间苦难。”银贝尔翻过身,姿态狼狈地扭了两下,踢了踢腿,“现在可以放我走了?”
星海蹲下来,把她的绳索解开。她一脸怨气地揉了揉发红的手腕,拍拍裙子上的脏东西,起身看向梵梨:“你保证,不会把这封遗书,还有我和布可逆的秘密说出去?”
梵梨闭着眼,重重地点头:“我保证,我一点都不想和这个案件
扯在一起。”
“你如果再威胁到梵梨的安危,不管她有没有事,这件事全落大都会知道了。”星海轻挑一下眉,无不挑衅地说道,“当然,你也可以找人来暗杀我。”
“我知道你是逃跑冠军!很难杀!”银贝尔没好气道。
“银贝尔老师,”梵梨忽然道,“泡泡小姐的遗书上,都写了什么呢?”
“我已经把它销毁了,具体内容不记得了。但大致就是什么,‘我恨你们,你们每一个人都只是想利用我,实现你们肮脏的交易’这类的话吧。讲得很不清楚,我觉得是在她脑子不清醒的情况下写的。”
“等等,你的意思是,那个红色信封里装的,真是遗书?”
“是遗书。”
“你在撒谎。”梵梨重新看向银贝尔,“如果真是自杀的,为什么她的家人还会要求继续调查呢?”
“我才没撒谎!她又不是我杀的,我为什么要害怕凶手曝光?”
“因为你不想那封遗书被查出来。”
“布可宗神在上!”银贝尔无奈道,“如果露薇雅手里拿的红色信封不是遗书,我明天出门就被海啸卷到私舰螺旋桨里碾死!你爱揭发就揭发吧,反正我说的都是实话!”
看见梵梨依然不信任的眼神,她长叹一声,重新披上落地的黑色斗篷,戴上帽子,转身快速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来,肩膀微缩,轻轻发抖。大约十秒时间过去,她重新回来,低垂着头,任美丽的脸
庞被长发与黑色帽檐盖住。
“梵梨,我对不起你。但我真的走投无路了。”她声音也有些颤抖,“我从一个乡村姑娘来到落亚,得到今天的一切,就是因为彻底放弃了爱情,懂得不要为一个男人付出太多,拿到自己想要的,就赶紧收手。可是,我在最后的节骨眼儿上栽了。”
“我不会原谅你,不会同情你,但能理解你。”
“谢谢你的理解……”银贝尔抬起头,露出的眼睛红红的,有泪水在眼眶中滚动,“你爱过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