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祖母与爹爹。”
老夫人一听这话,心里一阵酸楚,她一脸慈爱,嘴上假装嗔怪道。
“你这丫头,跟我们客气什么?”
裴礼放下筷子,连忙附和。
“你祖母所言极是。”
裴庭慕自顾自地夹起一根青菜,他没滋没味地咽了下去,突然开口问道。
“爹爹,大哥何时回来?”
裴礼抬眸对视上他的目光,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担忧,他神情自若,语气柔和,随之回道。
“估计要多等些时日了。”
裴庭慕一想到大哥守在边关苦寒之地,心里为之担心,接着追问。
“大哥在边关可还好?”
裴礼眉间紧皱,他思忖良久,却迟迟未开口。
裴庭慕察觉到父亲脸上的难言之色,他夹起一块排骨放进嘴里,立刻转移话题。
“今日厨房烧的这道糖醋排骨甚是好吃。”
老夫人凝望着瓷盘里的排骨,她掏出手帕,突然开始哭哭啼啼。
“庭卿这孩子受苦了。”
夏末凝望着老夫人满脸地伤心,她下意识地伸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只能作无声的安慰。
裴庭慕见势也连忙起身来安慰老夫人,裴礼神色也立刻转为平静,他只是在心里默然长叹一声,生怕自己母亲再为之忧伤过度,只得欺瞒她。
“庭卿一切尚好,咱们无须过于挂念。”
老夫人连忙转悲为喜,她拭去眼角的泪水,不再哭啼。
“你瞧瞧我这老婆子年纪大了,眼泪也变多了。”
……
午膳过后,天色尚早。
夏末正欲脱身将军府,却被裴礼给单独喊了过去。
“纯儿,你随为父来一下。”
一处僻静幽雅的后院,一间单独的书房,裴礼走在前面,夏末跟在他的身后,默不作声。
不多时,两人一并进了一间书房。
夏末好奇地偷偷瞥眼打量周遭,只见书房陈设简朴,一套书桌与座椅,桌上整齐地摆放着笔墨纸砚,一墙书籍,一副破旧的铠甲,还有一把长剑,除此之外,目光所及之处,再无其他。
真没想到这么简陋啊?
怪让人吃惊的。
她默默观察着一切,却又搁心里暗自嘀咕一通。
这时,裴礼的目光看向她,夏末立刻低下头,心里突然跟着咯噔一下,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了话,就一命呜呼。
“纯儿,你抬起头来,让为父好好看看。”
裴礼目光紧紧盯着她这副如履薄冰的模样,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他并未开口直问,反是话锋一转,安慰她道。
“纯儿,吾儿这十年,定是吃了不少苦,从今往后,为父一定会护你周全。”
夏末缓缓抬头,对视上他关切的目光,心里突然触动。
因为,她从他的眼神里竟然看到了自己老父亲的影子。
“嗯。”
她轻点额头,却依然没多问。
裴礼手里拿着香囊,他起身走到夏末面前,递到她手里,他泪眼婆娑,慢慢开口。
“纯儿,这是你母亲生前亲自为你绣的香囊,这么些年,一直没有机会给你,如今为父终于能亲手交给你了,也不枉你母亲在天之灵护佑你平平安安,咱们父女二人此生方能再相见。”
夏末低头凝视着手里的香囊,她盯着上面的绣字,一时之间,竟开始心神不宁。
“爱女纯萱。”
……
“咚咚咚……”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这一伤感气氛。
“进。”
一随从俯身行礼之后,他靠近裴礼身旁,随之一番附耳低语。
“纯儿,你暂且稍坐,为父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