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在随川。”
“我知道。”付之予笑了一下,并没有追究自己被骗的事情,听起来似乎还有几分无奈的纵容。
楼远吃软不吃硬,立刻说:“好吧我是骗你了,我一会儿给你打回去你记得接。”
覃然在几步远的地方,他并不是想故意偷听楼远打电话,可这地方就这么大,除了几只鸟几只知了没别的活物,楼远也没有刻意回避,他难免听到一些。
他的表情出现了无法缝合的裂痕,一动不动地僵在原地看着楼远,开始在心里回忆当年刚刚听说楼远暗恋时给他的视频号。
[xx国又现蜥蜴人?看看科学家怎么说]这还是刚刚那个带着一群兄弟围殴缺德同学的楼远吗?
“你打我就接。”付之予好言好语地哄他,“我没有生气,你别着急。”骗鬼呢?
但楼远还是被哄到了,他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才看到覃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对视之下,覃然才说:“你刚刚怎么不问他酒会上一起聊天的男的是谁?”
“操!我忘了!”楼远变脸比翻书还快,面容扭曲片刻,才咬牙压下窜起来的急火,“算了等我回去再说吧。”
覃然惆怅地望着天:“我觉得你俩挺配的。”
“滚,别给我阴阳怪气。”楼远怒气冲冲,丝毫不在意自己撒谎的下场了,扯着覃然就走,心里盘算着怎么和付之予算账。
几个人最终的汇合地点仍然是汇腾科技,大学城的面积实在有些大,偏偏理工大学是最远的一所学校,当中道路错综复杂,得扫个共享单车才能回桥西路。
楼远把车子蹬得飞快,把黄色的共享单车骑出了赛车的架势,几个漂移过弯一眨眼就不见身影,苦了覃然大汗淋漓地跟在后面。
他们是最先回到小店里的,推开门进去时,店里没有顾客,老妈不在屋里。
店员见到楼远进来,放下手中的手机汇报道:“阿姨刚刚出门去找卫生间了。”
楼远点点头,不甚在意地扫了眼店员准备好的账册:“账都我了?”
“过了,阿姨也对过一遍了。”店员说。
楼远动作一顿,抿了下唇角,什么话也没说。
“月初接的几单广告订制都是商铺个体户的单子,都是阿姨在接洽,学校这边学生不怎么来了……”店员一边说着一边偷瞄门口,是小条一群人闹闹哄哄地骑车回来,小黄车在门口停了一大排。
小条怀里抱着一个大塑料袋,里面装了冰可乐,风风火火地推开门,嬉笑声瞬间填满了整个小店,仿佛连温度都凭空上升几度。
“喝喝喝,今晚我请哥几个吃饭,这下给我爽坏了,他就琢磨去吧,把头皮想破也想不出是谁在打他,这次他想闹大也闹不大了,他舅舅为了这份工作也得给他压下来,哈哈爽!”小条笑得嘴角都快飞到天上,把冰可乐一人一份,连躲在桌子后弱小无助的店员都分到了一罐。
楼远仰头喝了两口,这才说:“别在店里挤着,去酒馆玩儿,我等下就回去,晚上你们吃吧。”
有他话,其余几人便跟在后面走出小店,一路上都在兴奋地复盘着,越聊越起劲,绘声绘色地把各个视角都讲了一遍。
楼远听着,决定以后如果有空,每周都回随川一趟。
和朋友们一起随心所欲、无聊地浪费时间,实在是很幸福的事情,可以短暂地从职场中抽离,回归到最单纯幼稚的年代里,回到好像做什么都有人兜底的世界中。
今天这场架的最初始计划里,围堵地点在学校偏门旁的小路上,天才的小条提出了本次群架的唯一一个极有建设性的意见:去学校里面动手。
很神奇,一道墙围起来的学校,这墙上有破洞也很好翻,可墙里墙外的心态完全不一样,仿佛另有一圈无形的墙挂在人心里,将学生时代与往后的日子分成泾渭分明的两片天地。
楼远其实并不想在学校外面和人动手,他能感受到一种很微妙的差别,在学校里这可以美化成行侠仗义、出口恶气,可出了学校就变成了恶性斗殴事件,诚然这孙明辉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说到底以暴制暴在法律意义上双方都理亏。
只不过他不想说出来扫兴,这些道理他的朋友们未必不懂,只不过大家并不愿意面对失去校园保护色的真实而已。
楼远在随川待到傍晚才返程,回到家后吃完饭遛了趟狗才给付之予回拨电话。
此时的付之予应该是午休时间,对方每天的行程很满,上午大概有工作要忙,楼远特意掐着时间,以免电话被中途打断。
楼远盘腿坐在床上,胳膊架在膝盖上,单手撑着脑袋,一边看着窗外金光灿灿的晚霞一边等待付之予接通视频。
松仁两只爪子搭在床沿上,一颗脑袋圆圆的,楼远伸手揉搓半天,才对它说:“乖,出去玩会儿。”
松仁还没来得及离开,手机“嗡”地振一下,是视频被接起来了。
楼远心下一紧,不等对方说话,先一步审问道:“你有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