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子里那群纨绔子弟的通病,爱玩但怕得病,没救。
结束了今天的座谈会,本次出差的大头部分就算熬过去,接下去的三天没有太要紧的行程,可以稍稍松一口气。
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付之予去快餐店随意打包了一些夜宵,回去处理了些邮件,把今天的工作收尾。
文承依旧不在房间,不是出去逛街就是私下约人了,还好没被他看见自己偷吃垃圾食品当夜宵,不然要被唠叨死。
付之予的工作狂天性在本次出差中被彻底激,一忙起来就到凌晨,合上电脑的时候时钟显示两点半。
他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酒店的落地窗正对着附近的公园,远眺能看到公园内亮着的街灯。
从这个角度看不到城市里灯火通明的繁华路段,此时夜风幽幽,灯影下树叶摇曳,深夜的世界似乎都长一个样子,晃晃神也能从某些角落里看到随川的影子。
付之予看到手机上有不少没来得及回复的消息,他扫了一眼,重要消息不多,大部分是闲聊。
自从把他爸拉黑之后,微信里清净了不少,起初几天付之然还坚持给他信息,中心思想包括但不限于:真的不是我干的、爸现在特别生气你快理理他吧、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顶不住了、哥你要是这么绝别怪我不讲义气……
付之予拉黑,付之然闭嘴了,连个电话都不打,倒是让人觉得好像之前的长篇大论都是做做样子。
另外的是吴佳年了好几条语音,付之予挨个点开,女生清亮沉稳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来:“我今天路过科技园,进去瞧了眼楼远,他上班时候还挺帅的哈,和平时在店里不一样。”
付之予听完满脸莫名其妙,他还以为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打字讲无法体现出紧迫性才语音,结果是夸楼远很帅,他以为这是所有人的共识,只要长了眼睛的第一次见到楼远就可以知道。
他点开第二条,吴佳年的语气变得严肃认真了起来:“我前两天你俩的方案,刚才又往你邮箱了一份,虽然咱们关系很近了,但是该工作留痕的还是要留一下……”
这条语音足足有6o秒,后半段是公司与吴家的物流企业合作项目的跟进情况,这些内容付之予都通过负责人听过一遍,只不过吴佳年补充了许多细节,付之予回到电脑前重新记录了下来。
迂回了五六分钟,吴佳年终于将话题切换到了私人领域:“付之然最近挺老实的,我猜是被你爸关家里了,不过你爸倒是不太老实啊,说把你们兄弟俩的卡都停了,要给你们个教训——你还用家里的钱吗?我听文承说你们最近接触的新客户以前一直是你爸合作伙伴,你俩要撬墙角啊?”
付之予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偏过头去看电脑上暂未退出的聊天界面,赫然正是吴佳年提到的那位“新客户”,两个小时前还在小群内与他们相谈甚欢。
也不知道最后是谁给谁教训。
付之予合上电脑,从衣柜内拿了新的换洗衣物,去浴室冲澡洗漱,脑子里还在细细盘算着随川那边的情况。
他的行为堪称挑衅,不出两天他爸就会知道自家儿子不仅电话不接短信不回,还自己在外面折腾出了大名堂,光是想想就知道会是怎样精彩的场面。
付之予倒是不担心他会因为被逼急了去找楼远的麻烦,自家人最懂自家人,他爸最好面子,干不出那么跌价的事情。
但明面上干不出,难保不会背地里干。
付之予关掉花洒,用毛巾随意擦干身体上的水珠,垂眼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决定一会儿通知一下自己前两天安排在楼远家附近的人,让他们再盯紧点,付家如果有动作要第一时间通知他,绝对不能影响楼远的生活,特别是楼远的工作。
除此之外,他认为有必要等到后天结束工作后提前回随川了。
公司还没有大到配备助理的程度,付之予只能下了班继续亲力亲为,查好机票后连着自己的行程一起给文承过去,转念一想又怕对方万一真的在和其他人卿卿我我,大半夜聊这些未免太过惹人烦,于是又把消息撤回。
但他没想到几分钟后文承回复:?
付之予也不问他在干什么,直接把刚刚撤回的消息重新送一遍。
他似乎把文承搞无语了,对方沉默半晌,最终说:明天再说,你加班到这个点是不是有点牛逼了?
付之予扫了眼凌晨三点的钟,说:你也挺牛逼的。
消息出去,下一秒文承火冒三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火急火燎地和他强调:别瞎说,我什么也没干,你这人怎么说话总阴阳怪气的。
付之予原本毫无睡意,听着对方喊了半天,眼皮开始打架,在快要入睡前说:我什么也没说。
文承咬牙切齿地挂了电话。
一夜无梦,付之予难得在睡醒后没有收到楼远的问候微信,也许是工作日实在太忙,他们默契地使用潦草的拍一拍当作打招呼。
付之予第一次在工作中走神,脑子里回放着吴佳年昨天的微信,他感觉略有些后悔,昨天应该和吴佳年说下一次再去科技园记得拍几张照片,他自己都还没有见过楼远上班的样子。
心里挂念了一整天,到晚上八点时付之予的手机叮叮咚咚响,是楼远的专属铃声,听这频率仿佛要一口气把堆积了一天的话全都说完。
付之予正在和文承一起吃饭,他们找了家昨天老板推荐的餐厅,没想到一进去就是烛光晚宴,两个人差点没各坐一桌去。
他打开手机,看到一连串委屈小付团子。-头晕。
-嗓子疼,刚刚吐太猛了。
-好酒真上头,以前我喝这么多还能跑马拉松。
-付之予付之予付之予付之予
“看什么呢?笑这么高兴。”文承用牙酸的语气说。
付之予说:“楼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