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低血糖,现在没事了。”
陆鸣将信将疑,但也没资格过问。
“我需要休息一下。”这便是逐客的意思了。
“有需要尽管叫我……我住隔壁,”陆鸣想起来还没和这个邻居做自我介绍,“我姓陆,陆鸣。你怎么称呼?”
“池还。”
回答完,池还就进了卧室,门被轻轻带上,也不管陆鸣有没有离开。
客厅和卧室距离太远,所以陆鸣并没看清刚刚池还颤的身体,以及那只从厕所出来后就一直垂在身旁,没动弹过一下的左手。
方才池还转身的时候,那只手随着他的动作,荡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像是已经失去了身体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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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还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半,窗外风雨小了些,细细雨声让这个周六的夜晚更加静谧。窗帘没拉,但浓重的云层透不过月光,房间里略显昏暗。
他的眼睛努力适应黑暗环境,等到能看个大概时,身体也差不多可以活动了。
放在薄被上的左手轻轻握合,但是使不上力气,只能僵握出一个松松的拳。
两支果然还是反应太大了,他想。
睡得太久口干舌燥,池还动作缓慢地下床想找水喝。
推开卧室门,借着窗外微弱的光,他看到茶几上有一个装满水的杯子。微光经过水的折射,在桌上留下一片透亮的光,照出杯底压着的一张纸条。
水已经凉了,但池还顾不上那么多,他只想赶快缓解喉间由渴意带来的灼烧感。
杯子很快见底,些许液体从嘴角向下,沿着脖子,滚过喉结,在没入衣领之前,被池还用指尖抹去了。
他捻起那张纸。
纸条上有一串电话号码,和一个名字,“陆鸣”两个字写得苍劲有力。
意识在这个时候完全回笼。池还低低地骂了一声,把纸捏进掌心。
默立片刻,他用脚尖勾开茶几的抽屉,随手把那团皱巴巴的纸扔了进去。
他想起来箱子还在外面,朝玄关走去,却看见那个箱子静静地立在瓷砖地面上。
池还吞咽了一下,刚刚那一杯水下去,并没有彻底缓解渴意,他看着那个箱子,觉得喉咙依然很干。他重新灌了一杯温水下去,这才把这种灼意勉强压住。
坐回沙,他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电话刚被接起的时候有些吵闹,但很快对方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我注射了两支抑制剂。“池还的声音轻哑,像被砂纸打磨过。
电话里的人情绪显得激动起来,而他只是盯着桌上空掉的杯子,像在走神。
“我需要再加高抑制剂的浓度。”等电话那头的人冷静下来,池还继续说道。
语气并不强硬,但莫名不容置喙。
“还有……”池还推紧刚刚扔纸条没闭严的抽屉,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
“我……闻到了……一个a1pha的信息素。”
电话里的人沉默了。
等了很久没有得到回应,池还打开免提,把手机放在桌上。
沙很软,身体陷进去瞬间就会被柔软地包裹,他找回了一点点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