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天朗把头从泡面桶里面探出来,看着小包把正把油饼撕开,一块块的泡进自已的泡面桶里。王天朗拿起一碗酸奶泡着油饼对正在吃面的小包说道:“你说今天经历的这一切是不是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却又找不到是哪里出了问题。”
小包呼噜呼噜的吃着桶面,头也不抬的说道:“可能是你太累了吧?一会儿哥们儿给你整个咖啡,提提神!”说完小包端起泡面桶喝起汤来。王天朗放下手里的酸奶碗凝视着桌面思考起来。他可以确定以及肯定的是哪里出了问题,可是他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怎么说呢?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半梦半醒时分,觉得自已可以在醒来后清楚的记得这个梦的内容,并且盲目的自信自已可以在醒来后准确的复述出梦境内容。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甚至完全想不起梦境内容而被自已的过度自信打脸。
小包吃完了所有东西后,满意的打着饱嗝。王天朗抬头看向对面的小包感觉他昏昏欲睡。王天朗复盘着从档案室到现在所有的经过。想着想着,自已的上、下眼皮打起架来。王天朗的眼前闪过一丝白光。随后,他像瞬移般竟然来到了地下室,白色的瓷砖、天蓝色的环氧地坪。王天朗还在惊讶于自已怎么这么快就来到了地下室,他的眼前又被一道白光所吸引。这耀眼的光芒使他睁不开眼,他把一只手挡在眼前,扭着头眯着眼向那道耀眼的光芒走去。光芒的尽头竟然是——档案室的库管大爷?!最诡异的是库管大爷像是等待着王天朗的到来一样面带慈祥的微笑,却一动不动的站在桌子后,只是他的左手指向自已的右手,大爷的右手上也和他的脸上一样布满疤痕,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王天朗准备开口问大爷这伤疤是怎样造成的。这时他的耳边响起了熟悉歌声,他还在纳闷儿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一旁的手机发出嗡嗡的震动,半睁着眼睛,斜眼看向自已的手机,原来真的是自已的手机在响啊。就说怪不得觉得歌声那么熟悉。
王天朗抬起贴在不锈钢桌面上的头。他感觉自已左侧的脸仿佛粘在了桌面上,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着妈妈的字样。他接听电话,话筒里传来母亲熟悉的声音:“喂,儿子,这段时间你怎么样?本来妈和爸准备去医院里看看你,然后陪护你一段时间,有个外省的客户定了120套充电设备,我们很看中这笔订单,准备带着施工队亲自上门对接,从设计方案到选址到施工再到交付验收保守算也需要一个多月时间,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本想着和爸爸给你庆祝25岁生日,先欠着,回来我们给你补上。妈妈给你的卡上打了10万块钱,先自已吃点好的,买点自已想要的,客厅的桌子上有提前为你准备好的生日礼物,本来我们想要给你一个惊喜,回家看看,你一定会喜欢。客户这边着急施工,我们今晚就出发,生日快乐!爸妈爱你!”然后就挂断了电话,王天朗左手搓着把压麻的左脸。有一点失落,可是这种失落感很快就消散了,在王天朗的印象中爸妈一直都是在忙碌中,很少能和他们见面。小的时候他基本是在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身边长大。爷爷、奶奶去世后无疑对王天朗来说是沉重的打击,这可能也是间接成就王天朗独立、自我的直接原因。这时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王天朗看了眼手机短信提示他的银行卡上多了10万。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在短暂的失落后,他的脸上根本看不到任何情感,不悲不喜,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看向小包,头枕着泡面桶的小包正睡的香甜。王天朗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十四点五十了,他推了推小包。小包醒来一边伸着懒腰,一边打着哈欠。王天朗问小包要不要咖啡?小包说道:“来一杯。”
王天朗走到橱窗前点了两杯咖啡,一杯拿铁,一杯焦糖卡布奇诺。还点了一杯花茶。王天朗拎着三个袋子回来。小包看到他手中的三个袋子好奇的问道:“就咱俩你怎么拎了三袋子?”王天朗把焦糖卡布奇诺塞进小包手里,说道:“有一杯是给老大爷的。”
小包对王天朗伸出大拇指说道:“周到!讲究!”
二人走出食堂,小包突然一把拉住王天朗说道:“老王,让我抽一根。我马上。”小包站在垃圾桶旁吧嗒吧嗒的抽起烟来。抽完烟后小包整个人明显精神了不少说道:“如果不在这抽,一会到了里面想抽都抽不了了。”
王天朗回复道:“我看你这戒烟遥遥无期。”
二人乘坐电梯来到负一层。电梯门缓缓打开,那闭眼的冷光白映入眼帘,这次两个人因条件反射习惯性的半眯着眼。走到档案室大门口,库管员老大爷从打更室出来给他们开门,老大爷看到他们手上拎的喝的,立马严肃起来:“这个不准带进去!”声音低沉、沙哑。
王天朗回复道:“好嘞,这杯是给您的,刚好我们在里面查档案也累了,找您聊聊天,放松放松,换换脑子。”身边的小包不知道王天朗这是要干嘛,也只能一个劲的陪笑。
沙哑、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喝饮料,喝不惯。”
王天朗忙答复道:“茶,给您准备的茶。”随即把纸杯递向老爷子。这次老大爷倒是没再说什么。老爷子招呼他们进来,老爷子坐在桌子边的椅子上,示意王天朗和小包坐在自已的床上。王天朗大概打量了一下这房间,虽然不大,但是整洁,一张桌子,桌子旁是一把椅子。桌子上摆放着饮水机和微波炉。对面是一张床。
王天朗把花茶放在老爷子跟前,自已打开杯盖插上吸管喝起咖啡来,抬了抬手示意老大爷喝啊。身旁的小包也插上吸管喝了起来,然后瞪大双眼惊奇的看了眼王天朗说道:“嗯!行~”王天朗拍了拍小包的大腿意思是你喝就是了。老大爷从抽屉里拿出手卷的烟叶,让了让二人。
王天朗面带微笑伸出手掌说道:“不会,谢谢了。”
小包拿出自已烟也让了让老大爷,老大爷摆了摆手说道:“不抽,没劲。”然后,给小包发了一根,这时已经点起火柴靠近小包的旱烟。小包嘴上叼着烟卷,头连忙伸向火柴,双手捧着老爷子捏着火柴的手。
小包吸了一口便咳了起来,老大爷那低沉、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劲大,慢点。”王天朗又嘬了一大口咖啡,老大爷抽了几口就把一根旱烟抽完了。拿起装有花茶的杯子,王天朗示意吸管,老爷子打开杯盖喝了一口后说道:“麻烦。”老大爷连喝两口花茶。
王天朗问道:“大爷在这档案室有一段时间了吧?”
老人嘴上再次叼着一根旱烟,低沉、沙哑的说道:“三十多年了。”老大爷低头一口一口抽着旱烟。
王天朗又说:“冒昧的问到大爷您这伤疤是?”
老大爷迟疑了一会缓缓说道:“一场意外……”然后就是低着头抽着烟。
看到老人的答复方式后,王天朗说道:“大爷,我们休息好了就先不打扰您了,还有资料要查阅。”
老人起身为他们开门。王天朗和小包进入档案室,小包说道:“老王,你这……”剩下的几个字还没有说完。王天朗用嘴努了努示意有监控。然后,在纸上写道:“一会儿回病房说。”小包看了眼王天朗对他眨了眨眼。二人陆续翻阅、查找起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