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意?”凤朝阳反问:“天下哪里会有如此好的事情。”她走出珠宝堂,再次望向长街,街上的雪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这样的路,她再也不会像上次那样傻傻的摔倒在雪里。
珠宝堂三楼长廊尽头的内室,东方雁菡站在萧景尧身后,看着他站着窗前向外望去,不解不问:“主子…为何要免了凤姑娘的单?”
萧景尧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
东方雁菡见了不再发问,站在他身后低着头,委屈的咬了咬嘴唇。
这时门突然响了起来,三声间隔一样的响声,东方雁菡便走到木门前:“何事?”
“主子,街前的雪已经清扫干净了。”
“退下吧。”
东方雁菡又走回到萧景尧身边,轻声禀报:“您吩咐的雪已经扫干净了。”
萧景尧看着凤朝阳娇小的身影消失在马车里,转过头:“记得每日派人清扫。”
东方雁菡一顿,随后答道:“是。”她不知道为何今日的萧景尧如此怪异,突然来了珠宝堂,却不查账只是让她派人去清扫了门前的雪。
萧景尧走到衣橱前,拿起他白色的狐裘。东方雁菡见了连忙上前:“您是要走了?”
萧景尧披上狐裘,点了点头。
“可是…可是您还没喝我烹的茶。”东方雁菡有些焦急的说道。
萧景尧闻言突然一笑,他想起刚刚凤朝阳喝茶时的样子:“已经有人替我喝了。”说完毫无停留的向门外走去。
东方雁菡看着萧景尧消失的身影,陷入深深的沉思。
这边凤朝玉坐在马车上,似乎还很是兴奋:“珠宝堂的首饰果然不一样,那一个个看上去就是又贵气又好看。”
子衿低着头烹茶,看不清神色,她将烹好的茶递给凤朝阳。凤朝阳接过却迟迟没有入口,想着珠宝堂内的种种,心突然悬了起来,此刻想一想,上一世哪里有什么珠宝堂?看来她又要跑一趟京北的天一阁了。
凤朝玉看着一直低头不说话的凤朝阳冷哼一声:“怎么不说话?可是心疼银子了?”
凤朝阳闻言摇了摇头。
又听凤朝玉冷哼一声:“刚刚人家掌事免了咱们的单子你不同意,现在开始心疼了?”
凤朝阳看着凤朝玉这一套说辞,竟已懒的与她反驳,反正今日她想做的事已经达成了,只剩下那套还未打好的首饰了。
凤朝玉见凤朝阳仍不说话,又道:“你早知道这么好的地方怎么才带我来?”
“啊!”
突然一声尖叫从凤朝玉身上传来,她尖叫的站起身,头却撞到了车顶,她看着湿了的裙摆和鞋子,上面还冒着滚烫的蒸汽,一时间穿着也不是脱了也不是。
子衿连忙跪在地上认罪:“六姑娘恕罪,奴婢也是一时大意。”
凤朝玉的丫鬟连忙将她的鞋褪下,只见她的脚上已经泛起了一层红色,怕是夜里要起水泡了。
凤朝阳看着跪在地上的子衿,又看了看被一整壶滚烫热茶烫伤的凤朝玉叹了口气:“六妹妹莫急,马上就到府中了。”
“你这贱婢,竟敢那热茶泼我,看我不剥了你的皮。”凤朝玉说着就要起身掌掴子衿,可是她的脚一落地,便有一股钻心的疼痛涌了上来,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又摔坐回椅子上。
凤朝玉更气,她对身边的小丫鬟道:“去,去给我狠狠的掌她的嘴!”
那小丫鬟得了令,刚要上前,却被凤朝阳拦住。
“放肆!”
那小丫鬟看着冷着脸的凤朝阳一愣,她从未见过五姑娘这般模样,一时间进退维谷。
凤朝玉也是一愣,她看着凤朝阳叫道:“你什么意思?”
“六妹妹伤了,还是安静些养病吧。”凤朝阳转过头淡声道:“至于子衿,她是我的人,还轮不到妹妹处置。”
“你……”凤朝玉看着神色冰冷的凤朝阳一噎,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
子衿听了凤朝阳的话,连忙对她道:“小姐恕罪,小姐恕罪,奴婢只是一时失手。”
“做事如此不小心,罚你半个月的月俸禄。”凤朝阳说完递了个眼神给海棠,海棠见了连忙上前扶起子衿。
“她将我烫伤了,你竟然只罚她半个月的月钱?”凤朝玉不可置信的问道。
凤朝阳微微皱眉,她看向凤朝玉:“六妹妹可觉得哪里不妥么?”
凤朝玉看着凤朝阳投来的不甚友善的目光,咽了咽口水,最近凤朝阳性格变化的厉害,她一时间也摸不准她的脾性,想着珠宝堂那套只交了定金的首饰,凤朝玉咬了咬唇:“既是你的人,听你的也无妨。”
马车又跑了许久,终于到了将军府,凤朝玉在丫鬟们的服侍下小心翼翼的穿好鞋子,慢慢的下了车。
凤朝阳驻足在马车前,看着凤朝玉一瘸一拐向锦花苑走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身后的子衿,转身回了玲珑阁。
玲珑阁内,凤朝阳看着跪在地上的子衿,深深的叹了口气:“本以为你稳重,为何如此沉不住气?”
“奴婢实在是气不过六姑娘那样。”子衿跪在地上,并不觉得自己在车上的所作所为又任何错处。
海棠站在一旁也道:“是啊小姐,六姑娘说的着实有些过分了。而且大姑娘只是这些日子忙…过了这段时间就会来陪小姐的。”
凤朝阳听了海棠这番话,似乎反应过来,今日她在珠宝堂为凤朝玉一掷千金,而她却没有丝毫感恩,更在马车上对她也是冷嘲热讽,这些事情她并未放在心上,带凤朝玉去珠宝堂也不过是她的一步棋罢了。可是这些事看在子衿和海棠的眼中,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