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诗远的手很软,也很细腻,就像棉花一样,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捏一捏。此刻,“砰砰”的心跳声,盖过了海风的呼啸声。我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秉持着机会不可失,失不再来的原则,我决定握住她的手。俗话说得好,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这个道理在所有场合都适用。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勾起手指,我的心脏跳的越来越快,与此同时,体内的血液像是被点燃了似的,变得愈发燥热起来。虽然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谈恋爱了,但此时此刻,却怎么也无法抑制内心的紧张情绪。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我感觉自已的脸颊开始发烫。
就在我即将握住陈诗远手掌的一刹那,她突然把手松开,并迅速抓住了我的手腕。我猛地抬头,心中一阵慌乱,生怕她已经察觉到了我的意图,准备再次调侃我一番。然而,令我意外的是,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这里太黑了,我好像握错位置了。”
我们四目对视,过了几秒钟,我才说道:“没,没事。”
由于刚刚太过紧张的缘故,导致说话都有些结巴,陈诗远似乎并没有察觉,她平静地说道:“那我开始了。”
“嗯。”
我应了一声。
“你每天过的开心吗?”
“啊?”
“别说废话,简单回答。”陈诗远不满道。
“开心。”
陈诗远眉头皱起,随即又问道:“你和你前女友互相主动联系过吗?”
“没有。”
陈诗远的眉头舒展。
“你觉得自已做饭好吃吗?”
“好吃。”
“你是不是每天都刷牙?”
“是。”
“我漂亮吗?”
“漂亮。”
……
陈诗远表情认真,接连不断地抛出一大堆无聊的问题,仿佛要将我的过往经历、兴趣爱好等方方面面全部盘问清楚才肯罢休一般。更夸张的是,她竟然会问出那种显而易见到无需回答的问题,比如询问我是不是一个男人。面对这样无休止的提问,我的耐心逐渐被消磨殆尽,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表示自已的厌倦和疲惫。
然而就在这时,陈诗远突然抛出了一个问题,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敲打在我的心上:“你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如同一道雷击,让我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惊愕地抬起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目光与她交汇,我试图在她的眼神中找到答案。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知道自已是喜欢她的,但也清楚自已与她的差距,也深知门当户对的重要性,我不想曾经与筱曼的悲剧再次发生,更何况陈诗远压根看不上我。
停顿了几秒钟后,我低沉道:“不喜欢。”
当这句话说出口时,我心中已经明了,我与陈诗远之间将永远无法产生超越朋友关系。保持现状,或许才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相处方式。
陈诗远的神情不再严肃,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欣慰的神色。想必,她内心深处也暗自庆幸没有被我这样的人所喜爱吧。
陈诗远松开了我的手腕,然后起身从礁石上跳了下去。望着她的背影,一阵莫名的伤感涌上心头。这或许是我向她表达爱意的最佳时刻,但我却深知自已不能这么做。
陈诗远回过头,淡淡地说道:“你还真不擅长撒谎。”
陈诗远站在深邃的海边,长发被海风吹的凌乱,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她此时此刻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于是,我也从礁石上站了起来,对陈诗远喊道:“你问了我那么多问题,我问你一个不过分吧。”
我依旧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能听到她说了一句:“嗯,你问吧。”
我咬了咬牙,攥紧拳头:“你喜欢我吗?”
海风在我的耳边不断咆哮,溅起的浪花将我的裤腿打湿,我努力凝视着陈诗远,试图穿透黑暗看清她的表情,胸口不断起伏,神经就像一根拉长到极限的橡皮筋,只需要稍微触碰一下,就会断裂。
时间只过去了几秒钟,我仿佛度过了一个世纪,裤腿已经湿透,可陈诗远却迟迟没有给我答案,我的身体开始不自觉颤抖,这是大脑在向我传递紧张过度的信号。终于,陈诗远开口说道:“我跟你一样。”
听到这个答案,我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我低下头小声嘟喃着:“一样吗?也就是说她也不喜欢我。”我苦笑了两声,继续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喃喃自语:“也是,陈诗远这样一个万众瞩目的女人,怎么会看上一个平淡无奇的我,我早就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可为什么还会感到失落,胸口的绞痛又是为什么?”
我抬起头,眼睛已经彻底习惯了黑暗,在朦胧中月光下,我看到陈诗远模糊的脸庞,虽然我还是没办法完全看清,但却能看出陈诗远在笑,她笑得很宽慰,可我的心里却五味杂陈……
回到住处,墙上挂钟的时针指向晚上八点半。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迈进房间,疲惫不堪地瘫倒在沙发上,心中一片茫然。失恋的阴影笼罩着我,让我失去了对食物的兴趣,甚至连饥饿感都似乎离我而去。
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我不禁苦笑,白城沙滩这个地方真是神奇。两年前,我和筱曼长达五年的感情,在这里彻底结束。然而今天,同样的地点再次将我重新燃起希望的幼苗无情地斩草除根。
我给自已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尽可能平复内心的波澜?在昏暗的房间里,香烟燃烧的微弱火光格外醒目,烟雾从指尖缓缓升起,只是一小段,我便看不到后续扩散的样子。孤独、失落各种负面情绪如潮水般涌来,让人难以承受。我感觉自已已经逐渐与黑暗融为一体……
这个状态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也数不清抽了多少根烟了,我只感到头一阵阵眩晕,我知道,这是吸烟过多的反应。
我掐灭手中吸了一半香烟,起身准备去给自已倒杯水,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我以为是自已听错了,正常来说,这么晚是不会有人来找我的。
正当我认为是自已幻听时,敲门声又传了过来。我这下可以确定,的确是有人在敲门,我一边思考会是谁,一边来到门口,打开门的瞬间,我呆愣在了原地,因为站在我面前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才说完不喜欢我的陈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