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情忽然平衡下来,她眼光那么差,难怪没看上他。
徐温嘉看了一眼这店里的花,花是新鲜、娇嫩、美丽的,但是店主的审美实?在不在线,简直在暴殄天物。
他便自己挑着花包起来,由于柏恩对玫瑰十分执着,他便挑了许多白玫瑰和粉玫瑰,与各色丰富的洋桔梗极有层次地穿插在一起,再插几小束小雏菊和蓝星花,用折射光彩的玻璃包装纸,光彩熠熠,生机动人?。
柏恩连连点头,连店主都被他的审美和技术折服。
“对了,要不要给?这束花取名字?”店主问?。
徐温嘉看向?柏恩,她想了想,“那就叫‘春天’吧。”
——她是春天出生的,要去送‘春天’这束花。
“挺贴切的。”店主笑道。
买完花,徐温嘉陪她回去,但是只送到了楼下,“你自己上去,小心一些。”
他可不想去做他们的观众。
柏恩说:“谢谢你今天陪我,还帮我包了花。”
徐温嘉应了声,大度地表示这只是举手之劳。
柏恩早有一些话想和他说,便道:“我毕业了,但是你才?只大一而已。你别,别再把我放在心上了,我不值得你的青春。”
说完,她转身要走了。她在他面前总不吝啬秀恩爱,因为他在她面前真像个执著讨糖吃的小孩子,怎么让他知?道自己没有糖了呢,真想他死心。
她的话令徐温嘉的心头一刺,他拉住她的手,掌心收紧,抓得她几乎发痛。
他一字一顿道:“要是我哥有一天没那么爱你,要是你选错了,我真会不甘心,不知?道自己会做出来什么事情。”
柏恩摇头,“你总这么任性?,但是小孩子也该有长?大的一天。”
徐温嘉气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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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的傍晚格外?漫长?,傍晚阳光像一盏盏提灯跳跃进他们的客厅。
徐献清在沙发上,手里捏着她的字条,苦坐苦等。
【我出去随便逛一逛,你不要来找我,也不要跟着我,我会尽快回去的。】
整整一天,他就这样坐着。她不知?道,这样的字条和苦等对他而言是多么恐怖。他最害怕这样的徒劳,连一丁点插手的机会也没有,只能?等待着她的宣判。
他想,也许现在他已经?失去了他们的孩子,但是他并不应该露出一点失望和难过,他得先温和地关心她的身体,再赞同?她的选择,如果她要求,他会迫使自己完全不记得有过这个孩子。
——他以前从不知?道自己会有这样丰富的想象力。
柏恩转动钥匙,推门进来。
为什么灯没开,他在睡觉吗?
她的心忐忑地跳个不停,抱紧自己买好的花,试探性?地问?候一声:“献清?”
“我在,我在的。”他的声音从幽暗中传来。
柏恩松了一口气,走过去,将花放在了茶几上。
徐献清只匆忙地扫了一眼这束花,入目一片白色,顿时知?晓了,心中一痛,不敢再多看一眼。
柏恩见他反应不对,目前氛围好像也不对,但是她想不出哪里出了差错,便决定继续按照自己的计划来做。
她很郑重地单膝跪在了地上,将徐献清吓了一大跳,要扶她起来,“你不用、不要这么愧疚,我、我都明白。”
是他做得不够好,她没能?完全信任他。
柏恩眨眨眼,从身后拿出来了一个小盒子,捧到他面前,快乐道:
“徐先生,你愿不愿意和我结婚?”
他怔住。
盒子“咔哒”一声打?开,露出一对闪着星光的戒指,简直是世界上最璀璨最美好的颜色。
柏恩见他良久未动,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献清,我想和你共度一生,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底气明显不那么足,她没想过他这种反应。
徐献清只想用行动和她说明白,她是一个笨蛋。
柏恩这下才?知?道了为什么全是男方单膝下跪向?女方求婚,因为女方欣喜地扶起自己的心上人?时,对方能?自然而然地吻上去。
而不用像她一样,哪怕站直了也够不到,非得对方低头才?能?顺顺利利地接吻。
柏恩大脑被吻成一堆浆糊,戒指也不知?道掉到哪里了。喘息的时间里,她还贴心地问?:“你刚才?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她这话挑起了徐献清的窘迫,他重重地咬她一口,柏恩吃痛,只好悻悻作罢,保全他的自尊心。
两个人?重新互通心意,比往日更加亲密。
徐献清试戴了他的戒指,戴在无名指上刚刚好,他暗下决心,要一辈子戴着这枚戒指。
柏恩和他说正事:“怎么办,你怎么和父母说?”
“直接发给?他们婚礼请柬。”他不假思索道。
她想象了一下那场景,她爸妈开心携手去参加婚礼,发现新娘是她,简直硬生生从童话变成恐怖故事,立刻否定:“你行,我可没这个魄力,我真怕会被他们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