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让人战栗的剧痛。
血从口中泉涌出来。
颤抖的手在同一时刻,按下了那个突起。
国王的床中开了口大洞,然而他已经没有力气再翻进去。
沉入无边黑暗之前,他似乎朦朦胧胧看见了某个妖孽,只是血糊了眼睛,看不真切。
“哎?!”
哎什么哎,你给老子去死……他挣扎地想着,终于完全混沌下去。
行过倒是真的在吃惊。他正在密道出口左摸右摸寻找怎么打开通往上面的机关呢,机关自动开了,接着往外一冒脑袋,就是一蓬血冲他洒来,害他以为是暗器什么的,连忙缩头避开。再定睛一看,那血糊糊倒在他面前的人真有些眼熟……
他倒是反应快,第一反应就是冲反手持匕站在披狼身后的那个黑衣男子一拳挥去。
对方也是被突然从密道里冒出的他惊了一惊,飞快地抽出匕首退后几步。
插入体内的匕首冷不丁被狠狠拔出,已陷入昏迷的披狼哇地又呕了一大口血,僵直的身体后仰,被行过连忙伸手拉住,接着扯进怀里。
行过有些茫然地四下望了望,又看看出气多进气少的披狼。
“什么状况?”他抬头问站在不远处的那黑衣男子。
哪里会有人答他,那男子沉默不言,面无表情,只抬手一挥,夹着灵力波的匕首迎面而来,空气似有波动,白光刺眼。
行过抱着披狼就地一滚避开。那匕首便轰地一下击到床上,刹那间土石迸裂,金玉造的王床霎时支离破碎!
行过再抬头看向那男子的时候,眼神有些微变,皱了眉道,“你不是人类……”
迎面又是一匕,打断他的话。
“那便没什么好顾忌的了。”行过足下一弹跳出几米道。
他将披狼轻放在脚下,一边站起,一边扯下篷帽,摸了左耳边的耳钉,轻轻一扯。
耳钉划破耳垂,带出几滴黑色的血,啪啪溅落于地。
一片黑羽在空中飘零。
那黑衣男子再次袭来的一击,就被腾空弹起的金色防护罩挡个正着,当下灵力波四射,发出金白交织的剧烈光芒,接着轰然一声巨响,这次换那黑衣男子被弹出数米,落在地上踉跄几步,勉强稳住身形。
行过牵唇牵出一缕冷笑,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只冷着脸再一抬手,掌中化出一个金色的光球,翻手一推向那男子袭去。
那男子也迅速一手结印化出防护罩。然而仅仅被那势头凶猛的光球一碰,半透明的防护罩瞬间崩裂!
那男子反应极快地抬手反匕去挡,哪里抵挡得住,顿时又再次被击出数米,跌落在地,勉力撑起身体,却是单膝跪地,一手捂口,再也站不起来。
“灭!!”一直站在旁边看热闹的白衣男子惊叫道,一边向他跑去一边口中念咒,刹那间化出原形,高高扎于脑后的长发陡然变得雪一般白,眸色化浅,耳顶变尖,身子高大了几分。
“灭!”他扑到那黑衣男子身边又焦又急地又唤了一句。那黑衣男子痛苦地咳着,一边捂着嘴竭力不让血溢出,一边推开他。
白衣男子转头看向行过的眼神恨恨,尽是杀意,一手已作出施召唤阵的模样。
却在看清他的瞬间猛然一愣,眸间杀意稍减,不敢置信地道了一句,“是你?!”
行过的眉皱起,想了好半天才微舒了眉,道,“我记得你,异尘。”
是那时在天池郡春楼里冲进来大呼“美人”的那人,而那黑衣的是当时守在他房门外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