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昆仑想扯回自己衣服又不敢扯,“是我……”不是嫂子啊啊……
披狼一愣,抬起头只见自己身在一辆宽大的马车之中,车厢内除了昆仑仑昆再无他人,而自己身上伤处皆被包扎处理了,急道,“行过呢?!”
兄弟俩犹犹豫豫着不敢说,手在背后头互相戳了一阵,仑昆才终于嚅嚅道,“嫂……行哥他,挣开封印跑了……”
披狼面色顿冷,衬着他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的脸,更透出一股子寒意来,一把拽住他衣领,不敢相信地咆哮道,“你说什么?!怎么可能?!”
“哇……”仑昆吓得直挡脸,“是麒麟哥亲眼所见!他本人还被行哥打伤了,现下正在隔壁车躺着呢!”
披狼猛推开他,起身就要往车外走,刚要掀帘子,突然手就顿下了。
麒麟??
他皱眉想了一想,又继续掀帘朝外头看了一看,周围还另有两辆马车,其中一辆架车的人他认识,是麒麟的手下,另一辆车架车的是一个黑衣戴面具的男子,并不眼熟。
他自己车上那车夫向他礼道,“狼哥,您醒了。”
他点了点头,并没答话,闭了帘退了回来,坐回榻边沉默了一会儿,眉头一直紧锁着。
“你们两人什么时候进地牢的?”他突然低声道。
两兄弟都摇了摇头,道,“我们正准备带人进去,首领和麒麟哥带着他们的人突然出现了,让我们在外头守着,是他们进去将老大您救了出来。”
披狼脸上神情更是复杂,沉吟了一会儿,蹭地起身,“我要回去看一看。”
两兄弟忙拦着他直说着使不得,并低声说着首领就在隔壁车上,对他此次的所作所为万分震怒,要抓他回花都再行发落,现下他哪里都去不了,只能安分地待在车上。
身上伤势未愈,披三少没有跟自己叔叔硬扛的能耐,只能换打发两兄弟回北迟王宫地牢再探一探究竟,自己心神不宁地等消息。
他之前昏睡的时间并不长,仅仅过去半日。
王宫的大火刚灭,先前战死的侍卫尸首仍东倒西歪横在牢房门口。两兄弟下去只见先前关披狼的那个牢房边上的墙破了两堵,碎砖土石下血迹斑斑,分不清是谁的。
四下看看都没什么特别的痕迹,没有半个活人,只是最后仑昆在碎石之下翻出了一个破破烂烂的背包。
说是背包,其实就是个大布袋子,里头沉甸甸地似乎都是石头,袋口扎得严实,袋绳的束法极为古怪,解不开割不断。
他们将包带回去给了披狼,又将牢房里的情形描述了一遍。
披狼并听不出什么端倪,坏掉的两堵墙,倒的确是像行过才有的破坏力。只是……他既然要走,又为何留下这个往日里没见他离身的包?
难道行过真是一意要将自己消亡了,这些身外物,随意丢了也罢?
披三少并不信这种猜测,于是又去见了麒麟,后者断了数根肋骨,脏腑受损,也的确像是被行过一拳轰得出来的效果,说到那时首领带了披狼先走、他正在与三金缠斗时行过突然醒来发难、将他重伤、三金趁乱逃跑……也说得有模有样,回忆时的神色惊恐,并瞧不出有什么异样。
披狼对他所言将信将疑,但也再无办法,想发动手下去再寻行过的消息,却在回到花都后就被他叔叔抽空了全部权力,手底下的人也给调走,只留下昆仑两兄弟给他——还只是照顾他起居,并不允许他们离开寒府。
等他的伤势一好,就被关进黑房里思过一月,任他怎么抓狂也好、心急火燎地要去寻行过也好、甚至在房里跪了三天三夜直至昏厥也罢,房间铁门的钥匙由帝克斯首领亲自掌管,铁了心地不会拿出来。
暗无天日的屋子里关久了,人都会有些不正常。胡思乱想那还只是普通的级别,披三少日渐幻觉满脑,总要不就看见行过一身是血地倒在牢房地上、麒麟疯狂地大劈大砍、肢体都飞溅起来、嘴角带血的一颗妖孽头颅正好落他怀里;要不就看见行过带着淡漠的表情、打破了牢房逃了出去、振翅直接飞到了那什么山谷里、找到那个女子、去牵了她的手、接着便整个人化作一缕轻烟、被她张嘴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