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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查无可查（第1页）

赵遥的乳母面色灰败，咬紧嘴唇，不发一言，倒是她清醒时也算是一个聪明人，不然杨光之也不会放心将小儿子交付给她。

顾珩不着急，现下这种情景，不愁这老妇人不开口。

过了半晌，在众人以为顾珩要开始动酷刑之际，他却悠悠站起身，踱步来到那婆子面前。

并没有转头，平和问道，“药效还能持续多久？”

白术知道他实在问这个让赵遥乳母清醒的猛药还能维持多久药效，微微思索后回道：“一刻钟，再久就要重新灌药，届时，这人的身子怕是承受不住。”

顾珩微微点头，心中默道时间足够，而后微微俯身，道：“知道你定不会信，不过，这些东西，给你看看也无妨。”

说完身后凌轩从怀中掏出个布袋，蹲在老婆子面前细细打开。

里面装的不过是一些平常男子的贴身饰品，若是常人的那妇人多半不会多看一眼，但是这些物品，好巧不巧全部都是赵遥的！有些是在赵遥进京之前自己亲手为他缝制的，现下这般怎么会全部在这些人手中？

顾珩没有忽略妇人眼中的不可置信与绝望，随即朝凌轩使了眼色，凌轩会意，从布袋子底下拿出一沓画像，正是宁瑄从张仵作看是修复尸身道尸身被偷这段时间所画的画像，在宁瑄画出杨宗的脸之后，就将这些画像交给顾珩让他归档，不想现在算是派上大用处。

顾珩用两指挑起那张已经画成杨宗面容的那张像，声音残酷道：“你家公子死状…极惨，整张面皮被剥下，脸骨全部被打碎，整张脸啊，就像被碾碎的肉泥，不知生前经过怎样的痛苦……幸得有画师帮着用画笔复原你家公子面貌，不过，你说你家公子究竟怎样得罪太师大人，遭到这样的虐待？”

那夫人听完已经有些疯癫，是药物压制不住的疯魔，她不住摇头，就连一旁的白术看见这种情景都想提醒顾珩，再这样下去，这人的疯病很快就会发作，再来任何药都无力回天。

股很冲他摆手，随后看着那妇人从自己手中抢过那张画像，报入怀中，而后大声嘶吼道：“错了，都错了！太师大人是公子的亲父亲！怎么会谋杀亲子！公子忍让多年，怎么会得到这样的结局！”

说完面色抽搐，随即口中冒出白沫，一头栽倒在地上。

顾珩随即站直身子，让凌轩把地上摆出来的东西仔细收起来，而后朝门外走。

他行至门口，对着未动的白术说道：“将这里打理干净，待人醒了，若发现疯掉了先养起来，等杨宗尸身被拿回，你就把她扔到大理寺门口，我来处置，哦，对了，让你阁中能人用傀儡术教她说几句话，将她的身上的度牒塞在她包里明显的地方。”

说完白术疾步走到他身边，听着他耳语的话，随后愣了愣，即刻应下。

顾珩从白术怀中拿回自己的黑袍，眼角余光看着地上苍老的妇人，眼神微眯散发冷光，穿戴整齐后疾步朝门外走去。

另一边，时刻盯着太师府内那几个箱子异动的摘星与方枕两拨人，在三日后的深夜，看着数十个箱子在太师府后门被齐齐装上马车，为首指挥的正是扮做杨宗的赵遥。

摘星接到过宁瑄的第二道命令，不必截杀，只要在一旁悄悄辅助方枕即可。

而方枕那边的人，惊异怀疑明明只有一个装有尸身的箱子需要运出，但是现在却又这么多箱子怎么能找得出来，有人迅速传信给仅仅隔着一条街的摄政王府内的方枕，待方枕街道讯息赶到时，赵遥一行人已经出城，看要去的方向，正是杨家故乡涿州。

“世子，八辆马车上共有七十二个木箱，属下们并不能探查出那个箱子中有杨宗的尸身。”

方枕估算赵遥手下有多少人手，随即道：“那就动手，先生擒他们再运到大理寺一个个翻找。”

说完一声令下，埋伏在暗处的人全部出动，一拥而上将赵遥车队团团围住。

马上赵遥突遭变数，但不惊慌，先是轻轻安抚下身下马匹，而后下马看着自己面前的方枕，勾唇一笑，道：“世子殿下夜半不睡能在京郊与在下相遇，也真是巧了。”

方枕微微眯眼，看着赵遥手中并没有其他动作，于是沉声道：“不巧，我正在此恭候小杨大人。”

说完眼睛像是不经意间环视四周，看着赵遥身后长长车队，轻笑一声，道：“小杨大人夜半不在太师府休息，带着这么多人，这么多箱子往哪里去？”

赵遥不着痕迹拉了拉守边马儿垂下来的缰绳，漫不经心道：“涿州杨家祠堂修整，我父亲想将母亲灵位迁移回去，待他致仕之时，就回涿州陪着我娘，现下这些箱子中有我娘的遗物与灵位，我与父亲商议后，还是夜间运送的好，免得惊动我娘亡魂。”

说完歪头看向面前挡住他去路的方枕，继续道：“这样，殿下还要阻拦吗？”

方枕不知道赵遥的话中有几分真几分假，他瞥了他一眼，而后道：“还是要先搜查一下才能放小杨大人离开，太师府与最近的西郊剥脸案细细相关，言川职责所在，还请小杨大人见谅。”

说完，不等赵遥同意，数十摄政王府私兵上前，压住看押马车的侍从和马夫，将一个个箱子打开。

方枕越过低垂着眼让人看不清面容的赵遥，一个个仔细查验箱中放置的物品，其中一个箱子布包内细细装着太师夫人灵牌，件件似乎都是太师夫人的物品，其中夹杂些太师的东西及一些文玩珠宝。

就是没有方枕真正想找到的东西。

他看向不远处同样查验着的贴身侍从穆远，见人微微摇摇头，证明那边也没有任何成果。

莫非，这赵遥真的只是将她娘的灵牌及遗物运回涿州？

方枕站起身，看向远处已经抬起头，在黑暗中并不能看不清面容的赵遥，隐约像是看见他得逞的面容。

不对，绝不会是这样简单。

方枕不再客气，疾步走到赵遥面前，凑近人厉声问道：“真杨宗的尸身呢？你藏在了哪里？”

赵遥意味深长看了方枕一眼，随后哈哈一笑，随意道：“世子殿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随后凑近在方枕耳边道：“世子殿下可不能在平白冤枉在下，您再这样挡下去，天就要亮了，到时耽误我母亲回家，我这个儿子就算在御史台长跪不起，也要参世子殿下一本。”

宁朝重孝，赵遥都这样说，方枕还有什么由头再拦着人。

他沉默良久，缓缓侧过身，给赵遥让出去路，而后咬着牙大声道：“让路！”

在赵遥得意上马之际，方枕悠悠开口道：“小杨大人记住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人在做天在看，拿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心虚吗？总有一天会被别人讨要回来。”

赵遥面色狰狞片刻，眼神发冷，随后恢复清明，俯下眼睛看着身子挺拔的方枕，道：“受教了。”

说完大喊一声启程，身后杨家家丁将被翻得乱七八糟的箱子整理好装上马车，而后开始启动马车。

这时，草丛中一颗石子飞身而出，直直砸在其中一辆马车车架底部，原本应当是实木原音的地方却发出空洞的回响。

空的，方枕即刻意识到，随后大喊：“拦住他们，让他们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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