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郑言烟嘴儿在烟盒上点了点,“你要为调查公司做说客?”
如果她背后是一家调查公司在集体运作,那一切就解释得通了,可这种在他背后搞小动作的作法,郑言很不喜欢。
“不,我想自荐做调查员。”
郑言眸光微震,“你不是法学系毕业生嘛?”
曾柔笑了笑,“正因为我熟识法律,调查起来才更加有的放矢,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当务之急,你还是先处理好手上的这些资料吧!我想这些人想一下子处理干净,还是挺麻烦的。”
她从容地站起身,颔首,“我就不打忧了,先告辞!”
“等等。”郑言凝眉,事情的发展和他预料的完全不一样,他设计了一百种与曾柔对决的场景,昨晚甚至在心里模拟了大半宿……如何先抑后扬,充分打击她自信,然后再以苛刻的条件与她签约。抢在查嘉泽和张强那两个笨蛋前面。
他连怎么稀落那两个家伙的对白都已经想好了。
让他们落井下石,看他笑话,准备穿着超人服上热搜吧!
郑言甚至连新闻标题都替他俩想好了。
但是,曾柔根本没给他机会发挥,从一开始她就不动声色的占具了主导地位,一步步将话题引到她想要的方向,然后现在她站起身准备走了。
这算怎么回事儿?
郑言觉得自己从头到尾被曾柔耍了!
“你不是来面试的吗?”郑言指了指电脑上的资料,黑眸沉沉,“你不是要用它作谈判筹码的吗?”
她调查了这么多资料,又银行往来记录又交易照片的,内容之巨绝对不是花费一两天时间可以做到的,拿着这么重要的资料过来,该说的话也已经说出口了,到最后居然没和他谈条件?
就凭这些资料足以让郑言答应曾柔任何要求,别说面试一个调查员,她就是要做调查主任,郑言也得答应。
然而她竟然留下资料就这么起身告辞了?
郑言饶是聪明,一时也搞不清曾柔的套路,难不成她的真实目的,就是过来羞辱他,打他脸的?
曾柔神色轻松,“这确实是我的筹码。我说的是我的调查能力,至于这些资料,就当是赠品吧!至于说更具体的面试,等你核实过这些资料,我们再谈不迟。”
她要的从来不是拿着份资料要挟郑言,她需要的是show实力,能力是她的,跑不了,如果这样郑言都不肯请她,只能说他走宝。
法援署是她的首选,却并非唯一选择。
所以,她一点都不急。
曾柔垂眸看着郑言,“你还是先解决了那几个毒瘤吧,法援署是时候进行一次大清理啦!”
郑言抿紧嘴唇,心中的郁气越发浓烈,他堂堂一个大律师,法援署署长,竟然让一个小姑娘在他面前指指点点,听听她那口气大的,好象她才是领导。
可偏偏他还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坐在那儿干怄气。
尽管郑言不愿意承认,但曾柔的能力和眼界确实令人刮目相看,狂妄的人果然都是有原因的。
可她还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大学生呀!
如今的年轻人已经这么可怕了吗?
郑言想起张强那句“突然觉得自己老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前浪推后浪的感觉席卷而来。
“嗯,后续我会让助理和你联系。”郑言刻意冷淡,端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让自己不至于太狼狈。
他觉得自己今天处处出于下风,连最后的对话也因为他错判了曾柔的筹码,又一次落了下乘。
无论从手段到眼界,他都被眼前这个小姑娘压过一头,这种感觉,郑言活了这三十年,从未有过。
郁闷,都快把人闷死了!
曾柔淡然一笑,颔首,“好,再联络。”
曾柔走后,郑言马上联系了相熟的调查公司,把资料发了过去。
倒不是他不相信曾柔的调查结果的真实性,资料上涉及的案件每一个环节他都很清楚,曾柔的调查环环相扣与他已知的事实全部能够对映上。
他基本可以确认曾柔的调查结果真实,但是否有效就有待商榷,从曾柔不肯透露调查过程的态度来看,这些资料的取得手段恐怕并不怎么合法,
但这些资料里所涉及的指控非常之严重,他要想使用这些资料来处理相关人员,必须有更为合法的消息来源,至少得让它看起来合法。
这不仅仅方便他行事,更是对曾柔的一种保护。
她还年轻,手段现在看来也确实厉害,但也不免冒进,适当的帮她掩一掩锋芒,他不能眼看着这么好的苗子刚一冒头就被人毁了。
郑言一边联系调查公司,一边安排内部信得过的人员悄悄将涉及到相关人员架空,不能够让他们再进一步造成胁害。
曾柔有一句话说得对,法援署是时候来一次大清理了。
等一切都安排妥当,郑言才想他和查嘉泽、张强两个人还打着赌呢!
他和曾柔的合同没签,如果下午一不小心让这两个小子抢占先机,把曾柔签走,那他可损失惨重啦。
现在已经不是穿不穿超人衣服的问题,关键是他不能把曾柔这种的人才放走,白白便宜给那两个家伙。
抬头看看时间,郑言大呼一声“握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