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宁摇摇头“没有,只是威胁我几句。”说罢,便将刚才的事完完整整地说了。
百里溪眸色沉郁“放心,他不敢。”
“嗯,我知道。”傅知宁乖乖回答。
百里溪看她一眼,眸色缓和许多“应付他们累坏了吧,我今日无事,带你出去走走”
“不要,我想回家。”如今多事之秋,还是家里待着最安心。
百里溪没有强求,牵着人便直接出了宫,正准备上马车时,突然迎面遇上了傅通及其他几位官员。
傅知宁没想到这个时候会遇到他,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傅通直接沉下脸,径直往宫里去了,其他几个官员面露尴尬,最后顶不住沉默的气氛,先行向百里溪见礼“掌印大人。”
“诸位大人午安。”百里溪微微颔,仿佛没看见已经远走的傅通。
官员们见过礼,等百里溪一离开便开始窃窃私语。
“傅大人胆子也太大了,连掌印的面子都敢拂。”
“那是,他可是今非昔比,做了掌印的岳丈了,自然有资格甩脸子。”
“都断绝关系了,算什么岳丈,没看到掌印也完全不给面子吗”
几人聊了几句,一进宫门便识趣闭嘴了。
大道上,奢华宽大的马车里。
傅知宁正心不在焉时,百里溪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她顿了顿抬头,没忍住笑了“我没伤心。”
“不用太久,我会为你在天下人面前正名。”百里溪认真道。从前没娶她时,也接受了将来会失败的可能,但如今他必须成事。
“正不正名都无所谓,”傅知宁与他十指相扣,“我真没伤心,只是觉得他今日看起来,似乎有些老了。”
说完,她轻笑一声,“我爹这个人,做什么都高不成低不就,天性自私,偏偏也不是全然不负责,所以我对他总是狠不下心,也不愿亲近。”
“怪他吗”百里溪问。
傅知宁摇了摇头“可也不知该如何喜欢他。”
百里溪不再多言,只是攥紧了她的手。
今日为了进宫谢恩,傅知宁起得比平日早了将近一个时辰,一回到家便开始犯困,最后还是在百里溪的监督下勉强用了午膳,衣裳都顾不上脱便倒在床上了。
百里溪只是出去倒个水的功夫,她便已经彻底睡熟。看着她微蹙的眉眼,百里溪轻笑一声,上前轻手轻脚地为她拆珠环、解衣带。
随着身上头上越来越轻,傅知宁的眉眼愈轻松,终于在只剩一身里衣时放松地翻了个身,然而一条腿刚搭在被子上,她突然蹙着眉头轻哼一声。
百里溪没有错过她表情的转变,顿了顿后将她的里裤轻轻撩起,便看到她原本白皙的膝盖上,此刻隐隐一片淤青。
作为在宫里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百里溪一眼便认出这是久跪之后形成的痕迹,原本轻巧上扬的唇角顿时放下,表情也逐渐冷凝。
傅知宁这一觉足足睡了一个时辰,醒来时只觉腰以下空空荡荡。她停顿片刻,睡眼朦胧地低头看去,就看到自己浑身上下只剩下一件里衣,一双腿完全露在外头。
正惊讶时,百里溪已经进门,她惊呼一声赶紧盖上。
百里溪看到她的反应只觉好笑“你身上哪里我没看过”
“那也不能”傅知宁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又被他带跑了,当即控诉,“你怎么趁我睡着,将我衣裳都脱了”
“还不是想让你睡得舒服些,谁知我刚出去片刻,你便又蹬被子,”百里溪到床边坐下,将她的双腿扶到膝上,抠了些药膏轻轻涂抹,“今日跪了多久”
“小半个时辰吧,从进去开始就一直跪着。”傅知宁也没有隐瞒。
百里溪垂着眼眸,指腹在她已经有些泛紫的膝盖上打圈“今日屈辱,我会一一替你讨回来。”
傅知宁笑了“这算什么屈辱,你都不知道,齐贵妃被我气得脸都紫了。”
“哦”百里溪看向她。
傅知宁眨了眨眼睛“反正就是她也没讨到什么便宜。”
百里溪扬了扬唇,也不知信了没有。
涂过药,又为她盖上被子,百里溪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我近来可能要忙一些。”
“我知道,你已经陪了我多日了,”傅知宁握住他的手,“你放心,我就在宅子里,哪也不去,绝不会给你添麻烦,但你也得答应我,若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一定要回来与我商量,别总是自己做决定。”
“好。”百里溪轻笑。
傅知宁看着两人逐渐相扣的手,眼底是淡淡笑意。
这一日起,百里溪果然忙了起来,大部分时间都在宫里,极偶尔回来看她一趟,也是很快就离开,有好几次回来时傅知宁已经睡着,翌日醒来他又已经走了,如果不是莲儿回禀,她甚至不知道他回来过。
八月一过,秋天便彻底来了,天气转凉,被褥也换上了厚实的棉被。百里溪依然早出晚归,夫妻俩鲜少有碰面的时候。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个多月,赵益又一次病重,眼看着快要不行了,储位之争彻底摆上台面,双方人马各执一词,但目的只有一个,便是让赵益早立储君。
一触即之时,赵怀谦的通房突然有了身孕。
这件事犹如一滴水掉进热油锅,整个朝堂都沸腾了,原先摇摆不定的朝臣们,有相当一批投诚了赵怀谦,毕竟赵良毅虽从未承认自己不能诞育子嗣,可这几个月一个接一个地纳妾,却从未听到动静,赵怀谦才收通房不到四个月,便已经有了孩子,在开枝散叶一事上,已经远强于赵良毅。
这种情况下,饶是赵益再偏心,也不得不再掂量掂量了,毕竟一国储君若是不能生育,那不用百年,皇位恐怕就要偏落了。
傅知宁这几个月几乎没出过门,外面的事却基本都知道,听说赵怀谦的通房有孕后,便亲自去库房挑了一堆补品,正要送过去时,迎面遇上了刚回来的百里溪。
“你这是做什么去”看到她身后满当当的板车,百里溪眉头微动。
傅知宁看到他,顿时欣喜地迎上去“清河哥哥你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