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映雪干脆把手放在了肚子上,感受到里?面传来的胎动。
等到傅嘉泽回到府邸,就被林映雪拉住了手,还?没问怎么了,感受到了里?面的撞击。
林映雪弯着眼?睛,等待丈夫的反应。
“疼不疼?”从内到外这样的动静,傅嘉泽有点担心妻子会疼。
“不疼。”林映雪摇头,目光带着谴责,“你都没有用心感受!”
妻子都已经这样表示了,还?警告似的眯起了眼?睛,傅嘉泽自然又把手放在了妻子的腹部。
差不多等了小半刻钟,她腹中的胎儿又动了。
妻子腹中的孩子在和他招呼,傅嘉泽脸上忍不住带上了笑容,那种从大夫那里?知道了妻子怀孕,终于有了实感。
傅嘉泽以前从没有想?过自己?的生母,对他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养母,所谓的血缘他从来都是?嗤之以鼻的,他所知道的是?,养母抚育了他,他便和养母、妹妹还?有现在的舅舅是?一家人。
摸着妻子的肚子,傅嘉泽忽然有了一点的好奇心,当时生母孕育他是?什么情况?
“你在想?什么?”林映雪用手指轻轻拂过傅嘉泽的手指。
傅嘉泽在思索的时候,会有一个习惯性的动作,那就是?抚摸的食指处的薄茧。
就算是?赴任以后,他也不曾停下习武的步伐,手指勾弦处有一层老?茧。
“没什么……”傅嘉泽摇头,见着林映雪不满地嘟起了嘴,眼?底泛着淡淡的笑意。
他捏了一下林映雪脸,“你现在脾气可?大了。”
这种小脾气也让她更为?生动起来。
林映雪有点不好意思,把头埋在丈夫的肩窝里?,“我就是?想?知道嘛。”
撒娇的语气让人想?到了甜蜜蜜的糕点,傅嘉泽眼?底的笑意更胜。
“本来是?觉得没必要提,你想?知道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刚刚一瞬间,想?到了我的亲娘,她在肚子里?有了孩子的时候,会是?什么心情。”
那个念头像是?一片树叶投入心湖,荡开了一层很?浅的涟漪,倘若是?林映雪不问,也就随着涟漪去了,不用半刻钟,那片树叶就会被微风卷走?,在心湖里?不留痕迹。
偏偏林映雪开口问了,那片树叶就留存了下来,总是?在心湖上波动。
林映雪坐直了身体,以前她也是?想?着,傅嘉泽被生母抛弃,十分可?怜,幸而被母亲傅蘅所救下。
而现在有了孩子,林映雪对腹中的孩子感觉就不一样了,她根本舍不得肚子里?的孩子。
所以,当年傅嘉泽的亲生家庭又是?如何?
傅嘉泽是?男孩,世人重男轻女的是?多数,什么情况下,才会让一个家庭抛弃一个健康的男孩?
林映雪努力回忆曾经傅嘉泽所说的事情,“你说你当时……胸口上还?带着箭。”
有部分内容,林映雪已经不记得了,而傅嘉泽见着林映雪感兴趣,干脆说得更多了一些。
“我当时和你说过一些,我是?在封城这里?被母亲光溜溜带着箭伤捡到的。当年说是?光溜溜的,其实也不准确,我的身上还?有一层尿布。”
林映雪一直把玩丈夫的手,紧紧靠着他,心脏砰砰直跳,仿佛也看到了那个不到一岁的孩子,被光溜溜地留在封城里?。
“什么材质的尿布?多长?的箭?”
尿布是?女子的旧中衣所制,并不算多名贵的布料。
胸口所有的是?被掰断的箭,贯穿了他的胸口。
傅嘉泽说道:“这两样东西,母亲都保留着,我这次赴任也一起带来了,你想?看看吗?”
林映雪从不知晓这些还?留着,点了点头。
傅嘉泽出去了一趟,等到回来了以后,拿回来了一个用湿布擦去了灰尘的盒子。
看着擦拭的痕迹,林映雪知道这个匣子已经很?久没有打开了。
等到打开了之后,林映雪就是?微微怔住,因为?她见到了一只断箭。
箭是?从中间被折断的,带着绒绒的毛刺,而金属的箭矢已经十几年的时间,还?是?簇新的,没有一丁点的锈痕。
林映雪拿起了箭矢,转过了一圈,果然也没有见到丁点的锈迹。
她的眼?睛很?好,甚至还?看到了箭矢倒勾的地方似乎有什么印记,但是?太?小了,实在是?看不清楚。
“你有对箭矢打开过保养吗?”
“保养这个做什么?”傅嘉泽问过了以后,就眉心一簇,明白了林映雪问这句话的含义。
十几年的时间,如果是?普通的箭矢多半是?会留下锈痕的。
他把这一匣子东西随意地放在匣子里?,根本不曾保养过,箭矢曾经穿透他的胸膛,很?容易会留下锈痕的,但是?这枚箭却?为?什么时隔多年的时间,毫无痕迹?
傅嘉泽拿着这枚箭皱着眉头打量。
傅嘉泽知道自己?是?光着、受了重伤的状态被傅蘅捡到的,他觉得自己?是?被亲生父母所抛弃。
他从未想?过去认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也从没有仔细看过这只箭。
林映雪凑过去,“这里?有印记。会不会是?狄人的工艺?”
傅嘉泽的眼?睛也不差,不过也看不清里?面的印记,“晚些时候,我想?办法去问问看打铁的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