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组织吗?但组织没有必要这么做。
处理掉这些信息,除了能保护松田阵平本人以外,唯一的作用就是让人不能通过生理信息来判断松田阵平和科涅克是同一个人。
当年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他自己。
但是他没做过这件事。
松田阵平重新走在路上的时候,初春的第一场雨夹着细雪被风吹着斜斜飘落下来。
路上匆匆走过的上班族抖了一下,缩着肩膀匆匆往前赶。
松田阵平却不觉得冷,他面无表情又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任由冰凉的雨丝和冰粒浸透他的领口。
“松田警官?!”
一道惊呼声响起。松田阵平转过头看见那个有点眼熟的微胖青年瞪大眼睛望着他,嘴张成了圆形。
他先是紧张地左右望了望,然后小跑过来,将自己手上的伞也遮在了松田阵平头上,压低声音问:
“松田警官,你这样出来没问题吗?”
松田阵平盯着他,忽然想起面前的这个叫做长谷川和辉的青年,好像是最后一个见到松田阵平的人。
代替萩原研二死在神谷町的那栋高楼的20层的松田阵平。
“我有事情要问你。”他说。
长谷川和辉犹豫了一下,最后伸手抓住了松田阵平的手臂。
松田阵平身体立刻紧绷,神情冷了下来。
长谷川似乎对别人的情绪很敏感,吓得立马缩回了手,“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他慌慌张张道完歉,小心翼翼地往旁边巷子指了指。
松田阵平跟着这个比他还小心的警察走进去,才听到他说,
“是公安那边的任务吗?松田警官你问吧,不过涉及到警局内部的保密内容的话,我也要经过上级同意才能告诉你。”
“不是。”松田阵平凝视着他,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点表情,缓缓问道,“两年多以前,11月7日你在那栋楼上,是看见了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吧。”
“诶,是。”他有点不安地保证,“绝对是一模一样,而且他还拿出了您的警察证,要不然我也不会搞错……”
“你把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告诉我。”
长谷川和辉原原本本的把那天的情况叙述了一遍,但实际上也没有太多内容,当时的情况非常紧急,松田阵平上来之后,也只不过就是出示了警察证,在巡警撤离民众的时候独自在炸弹面前等待。
“当时所有人都撤下去了,我看他一个人在那里,其他爆处班的警察又没来得及赶过来,所以凑过去问他需不需要帮忙,结果他语气特别严厉地嚷我下楼……接着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忽然从走廊里走出来……”
松田阵平沉默地听长谷川讲起那个似乎是他,但是却又不可能是他的人,感觉身上的力气一点一点被抽离干净。
如果这不是梦,如果那天站在楼上的是和时光倒流之后的萩原研二、以及他认识的所有人,都共同拥有着另外一份记忆的松田阵平……
“哦,对了!”
长谷川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我和那个女孩下楼的时候,听到他最后说‘别……白兰地’。但是隔得太远了,只听见了这两个词。”
松田阵平愣住了。
如果那个松田阵平是另外一个人,那他为什么会提到白兰地?
他是怎么知道白兰地的?
松田阵平满心茫然,但神情却依然是漠然平静的,旁边的长谷川和辉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他的脸色,似乎没看出什么,最后犹豫地问道,
“这件事情我当时没想起来,需要我把这件事情重新上报上去吗?”
“不。”松田阵平声音沙哑地阻止,“就当做不知道这件事。”
等长谷川和辉答应了之后,松田阵平拒绝了他的伞,独自离开。
[希拉。]他又试着喊了一声,得到的依然是诡谲幽远,几乎使人陷进去的深渊般的声音。
眼前的半融化的雪粒落在身上,由沙沙声化作阴森的呢喃,空气中涌动着闪着荧光的连绵的网,脚下的路像是泥沼一样缠绕着他的腿。
松田阵平每走一步,眼前的景色就越发虚幻。
他开始怀疑,希拉是真实存在的吗?会不会一切都只是他的幻想,他是不是已经疯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松田阵平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尽头,抬起头,看见了一处怪模怪样的建筑。
他迟钝地分辨了很久,才意识到自己走到了吉岡町,这里应该是他的修理店。
松田阵平走到门口,盯着张开嘴露出两排利齿、还在嘴角滴落漆黑液体的怪物,不太想把手伸进去按下密码。
于是他就站在原地,没有动,任由本来站在不远处的模糊人影走来,风衣随着步伐扬起,割开落雨和空气,伯莱塔抵在他的后心。
“琴酒,你这是什么意思?”
松田阵平甚至提不起惊讶的情绪,于是连神情带声音都比初春的寒风还冷淡。
但琴酒的声音更为凛冽:
“该解释是什么意思的人是你。”
松田阵平本来有些迟滞的思维,像是被针刺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