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在他身后担心的问道:“六哥,你没事吧?”
花月楼头也不回就恨恨的道:“没事,能有什么事,他还能来硬的不成!”
花月楼回到秋雨阁的小楼时,果然看见西门吹雪仍旧坐在桌旁品茶。
花月楼看着那人优雅安静的动作,心里有些奇怪,他不是第一天来这儿的么?究竟是从何处找来的热水?
西门吹雪这时也看到了花月楼。
于是他放下了茶杯,道:“你想好了么?”
花月楼铁青着一张脸,怒道:“你给我选择的余地了么!”
西门吹雪看了看他,仍旧平淡的道:“没有。”
花月楼眯了眯眼,道:“那你还问什么。”
西门吹雪道:“至少,现在你不再‘庄主’、‘在下’的说个不停了。”
花月楼的脸色又黑了黑,他第一次发现,他竟然能被别人堵得哑口无言,而且这个人竟然还是西门吹雪!
他真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么?怎么差别就这么大?
花月楼这时候才猛然的意识到,他似乎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西门吹雪。
因为他所认识的那个西门吹雪,是身为一个无情剑客的西门吹雪。
那个西门吹雪,白衣如雪,而他的心,也冰冷如雪。
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已经强大到连仇人都没有了,除“剑”之外,他在这个世界已一无所有。
西门吹雪可以为了一个他根本不认识的人,甚至为了一个他根本就从来没有见过的人,披星戴月,奔波数千里,熏香沐浴,斋戒日,去为这个不认识的人杀另一个或许从来就未败过的对手。
只因为他愿意做这件事。
只因为他高兴。
这件事是成是败,是胜是负,是生是死,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如果他不高兴不愿意呢?
那可就对不起了,因为就算你把他所有的朋友都找来,在他的门口排队跪下,行五体投地大礼,他也好像连一个人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甚至连为了陆小凤都是一样的。
如果他不高兴不愿意,就算有人把陆小凤当面刺杀在他的眼前,他也全当看不见。
那时候的西门吹雪看得见的,就只有他的剑。
西门吹雪的就是这样的人——孤独、寂寞、骄傲、无情、冷。
他是人中的贵族,剑中的神。
陆小凤甚至曾经说过:“西门吹雪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人。”
每个人都喜欢的事,他不喜欢,每个人都做的事,他不做。
他似乎已远离人世,他的剑也已将他与人世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