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时,一只沉稳有力的手掌从后面拖住了花月楼,并缓缓的输过去一丝精纯的内力,助他调匀内息。
花月楼稍微挣了一挣,发现脱身无果,便也索性的倚在了身后之人的身上,反正他现在是连站着的力气都欠奉,有人给他当免费支柱,他自然也乐得省力。
陆小凤惊诧莫名的看着不知何时突然出现的西门吹雪,心里想不明白,他既然来了,为什么刚才不出手,非得等到他们都已经筋疲力尽了,才出现?
待到他的目光下移到西门吹雪还紧紧的揽着花月楼腰际的那只手时,再回想前几日遇到他们时的情景,稍一细想,脑中便响起了一道炸雷,顿时轰的他浑浑噩噩。
陆小凤摇摇晃晃的向旁边脸色已有几分不好的花满楼走去,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而此时的西门吹雪,也正面色冷凝的注视着前方,那个至今仍是毫发无伤,气定神闲的静怡山庄总管言谨。
密室中昏暗的光晕挥洒在这并不算大的空间内,透着一股清冷,一股森寒。
此时,西门吹雪仍旧和被众人围在中间的言谨,冷冷的对视着。
陆小凤这时候也已经走到了花满楼的身旁,经过刚刚一系列打击的神经,也终于在看到花满楼略微有些失去血色的脸庞时,重新恢复了过来,关切的问道:“怎么?受伤了?”
花满楼微微摇了摇头,道:“还好,不过……”
陆小凤重复道:“不过?”
花满楼皱了皱眉,似乎有些疑惑,想了片刻,才道:“言谨的武功,绝不是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应该有的。”
陆小凤眨了眨眼,笑道:“你也发现了?”
花满楼向陆小凤的方向转过头来,也笑道:“看样子,你是早就知道了。”
陆小凤呵呵笑道:“当时只是有些奇怪罢了。”
当初在静怡山庄的厨房,言谨拦住陆小凤伸去取蜜饯的那只手时,陆小凤就注意到了言谨的一丝不同寻常。
因为当时陆小凤的手指尖,正好轻轻的扫过言谨的脉门。
那一瞬间传来的轻微的内力反震,绝不会是一个只有二十几岁的人,能够修炼得出来的,陆小凤也自认为,自己的内力绝比不上言谨。
虽然当时在言谨刻意的掩饰下,其实他并没有露出多少的武功套路。
可是言谨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他拦住的那只手并不是一般人的手,而是陆小凤的手。
陆小凤的成名绝技,就是灵犀一指。
既然陆小凤练的是手上的功夫,那么言谨当时选择拦住他的手,而不是胳膊,就绝对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因为无论他怎样掩饰,终究会在陆小凤的手下露出破绽。
只不过当时他二人只是轻轻的相互一碰,所以陆小凤就算是发现了有什么不同寻常,终究也是不能十分的肯定。
但是今天再由花满楼的这一确认,陆小凤心里的猜想,也就基本上确定了。
于是,陆小凤向花满楼笑道:“也许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个言谨,根本就不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呢。”
花满楼听罢愣了一愣,随即便有些恍悟的笑道:“你是说,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静怡山庄的总管言谨?”
陆小凤一伸手揽住了花满楼的肩膀,嬉笑道:“我就说嘛,花家七童也是绝顶聪明的,绝不输于……”
陆小凤的话还没有说到了一半,就卡在了嘴里,脸上的表情也顿时变得颇为复杂,下意识的向身后看去。
陆小凤感受到的目光,自然是来自于花月楼。
此时的花月楼早已坐在了桌旁,一手支着下颚,正似笑非笑的看着陆小凤。
他可没有错过,陆小凤刚才走到花满楼身旁之前,瞪着他和西门吹雪的那双牛眼。
陆小凤此刻也只好干笑了几声,在花满楼疑惑的表情下,有些讪讪的松了揽着花满楼的那只手,乖宝宝一般的挺身直立于一旁,努力地想要消除自己的存在感。
恶魔,绝对的恶魔,陆小凤现在算是认清了,自己将来绝对会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笑话,一个花月楼还不够,再加上一个西门吹雪,这世道,还让不让他活了!
西门吹雪此时却看着站在众人中央的“言谨”,冷冷的开口道:“你会用剑。”
“言谨”听罢冷笑道:“是又如何?”
坐在桌边正休息的花月楼,听到他们二人此时的对话,颇为无力的翻了个白眼。
他就知道,西门吹雪这么久才出现,绝不是因为尉迟若谷昨天私下里对西门吹雪说的,想要他们兄弟自己折腾“言谨”,希望他不要插手,只需做个威慑的那段话。
因为,西门吹雪只要一看过“言谨”的武功,就绝对会把尉迟若谷的请求当做耳旁风一般,给扔到脑袋后面去了。
他等了这么久也未出手,除了对他们这几个人比较放心之外,也仅仅只是在观察“言谨”的武功套路。
以西门吹雪对剑术的执着和了解,发现“言谨”的武功招式中那轻微的用剑之道,也并不困难。
所以,西门吹雪对“言谨”道:“我给你两个时辰,两个时辰足够你恢复。”
旁边的陆小凤听到西门吹雪的这段话时,也明白了过来,西门吹雪这是又给自己找到对手了。
“言谨”冷哼了一声,道:“怎么,西门庄主想要试试我的剑法?”
西门吹雪却并未说话,只是走到花月楼身边,坐了下来,接过了花月楼递过的一杯清茶,静静地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