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回头看了看在地上摔得粉碎的茶杯,调侃的笑道:“六少,你的功夫可是退步了不少,要是以前,这棵树早就被你毁了个彻底。”
他说着转过头来,看向花月楼,嬉笑道:“是不是西门吹雪让你过得太好……”
陆小凤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愕然而止,因为在他面前的花月楼脸色突然变了,整个一张俊脸完全失去了血色,他双手抓着自己的胸口,身体也好像痛得要命,已经哆嗦的蜷成了一团。
陆小凤吃了一惊,失声道:“花月楼!你怎么了?”
花月楼张开嘴,想说话,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陆小凤一个箭步窜过去,扶起了他,忽然就被花月楼从嘴里呛出来的血,喷在了自己的胸口。
花月楼此时的脸已变成了惨白,唇间的血液还在不断地涌出,满头冷汗也雨点般的落了下来。
陆小凤叫道:“我就说了你两句,你不至于气成这样吧!”
花月楼这时候,连鄙视他的白眼都没力气给他翻了。
陆小凤急得直跺脚:“都说你中毒了,你还不相信,本来是个很小心的人,这回怎么会如此大意?”
花月楼咬着牙,终于从牙缝里吐出了几个字:“去找西门!”
陆小凤立刻抱着连四肢都似已僵硬的花月楼,向西门吹雪平素练剑的园子快速奔去,口中不断地喃喃道:“花月楼,你可千万不能死,你一向都不能算是个好人,怎么会短命呢?”
离梅园还差几丈的距离,陆小凤就扯开了嗓子喊道:“西门吹雪!你快点出来!花月楼出事啦!别再练你那狗屁剑法了,他死了最伤心的可不是我……”
陆小凤话还没有说完,便见到眼前一道白影闪过,随后感到手中一轻,手里抱着的人已经没了。
紧接着,一阵铺天盖地的杀气,便迎面袭来,充斥在整个梅园之中。
花月楼脸色惨白,浑身痉挛的紧紧抓住西门吹雪的衣襟,费力的吐着字:“西……西……”
西门吹雪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向外急驰,语气冷凝而坚定的道:“六童,你不会有事!”
西门吹雪一走出里屋,就看见正在外面等着的陆小凤。
陆小凤一见西门吹雪出来便迎了过去,刚要张口开问,却猛然注意到西门吹雪那张都冷得快要掉冰的脸,话就堵在了嘴里了。
西门吹雪也不理他,只是叫了下人,吩咐了几句话,又将一张单子交了过去,然后才坐在桌边,拧着眉头不说话。
陆小凤忍了半晌终于忍不住了,走过去坐在西门吹雪的旁边,迟疑的道:“花月楼……情况不好?”
西门吹雪拿起桌边的茶壶给自己续了杯茶,手中攥着茶杯,仍然面色冷凝,不发一言。
陆小凤看他这种样子更着急了,他拍了拍桌子,叫道:“你倒是说句话啊,他到底怎么了?这是要急死我啊!”
西门吹雪看了陆小凤一眼,淡淡的道:“你急什么?”
陆小凤闻言直跺脚,他指着自己衣襟上的血迹嚷道:“他都这样了,我能不急么!”
陆小凤说完后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看了看西门吹雪,道:“看你这样子,似乎一点都不急,你别又是耍着我玩吧。”
西门吹雪闻言冷笑了一声,道:“谁说我不急,真正不急的是他。”
正当陆小凤冲着西门吹雪疑惑的眨着眼时,就听到一个声音从里屋传来,道:“我也实在不明白,这种事有什么好急的。”
西门吹雪一听到这个声音,就起身离桌,快步向前,扶住走路还十分不稳的花月楼。
他皱了皱眉,道:“不是让你好好休息么,怎么起来了。”
花月楼摇了摇头,道:“我睡不着,与其在床上躺着,还不如趁现在赶紧想想办法。”
西门吹雪闻言脸色有几分冰冷,他淡淡的道:“你不是不急么,怎么还想着赶紧解决。”
花月楼听见西门吹雪这种语气,分明是在讽刺埋怨他,心里不禁有几分好笑。
花月楼向西门吹雪笑了笑,道:“我是不急,可是你却是急了,我若是不想着找找解决之道,你岂不是更急了。”
他说罢顿了一顿,就又笑道:“若是让当世绝顶的孤傲剑客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看见这景象,可得伤了多少闺中少女的心啊,我还不想折寿。”
西门吹雪听着这莫名其妙的话,皱了皱眉,看向花月楼表情也带着点不解。
西门吹雪和花月楼在这自顾自的说话,倒是将一旁的陆小凤给无视个彻底。
陆小凤实在受不了这种毫无存在感的待遇,向西门吹雪和花月楼嚷道:“喂喂!什么你急我急的,这还一个人呢,你们要打情骂俏能不能注意一点!”
花月楼这时已经由西门吹雪扶到的桌边坐下,西门吹雪也紧挨着他在一旁坐下,还顺势揽住花月楼,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花月楼双手些微颤抖的接过西门吹雪递过来的蓄满茶水的茶杯,小心的向嘴边凑着,西门吹雪实在看不过去,一把抢过茶杯,喂了他一口。
花月楼喝完热茶后满足的呼出了一口气,这才不紧不慢的向陆小凤开口道:“我们说我们的,碍着你什么事了,嫌入不了眼,你别看啊,又没求着你在这呆着。”
陆小凤闻言又给堵了个正着,刚想要给花月楼灌输一通什么叫做礼义廉耻,孔孟之道,但在看见花月楼仍旧惨白惨白的脸色,想起他上午那吐血不止的景象,还是忍了回去。
他仔细的看了看花月楼的脸色,开口道:“花月楼,你真的没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