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再问,蛇祖就不说话了,他捏捏敖嘉的小胳膊小腿,怜惜道,“长这么瘦,还不多吃点。”
敖嘉沉默了一下,脸色有些不好,最后慢慢道:“又不是吃一餐就补得回来的。”
“那以后我们天天来。”蛇祖搂着敖嘉的腰,有意无意地摸摸他的肚子。
“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敖嘉挣开蛇祖搂在自己腰上的手,蛇祖突如其来的温存让他很不习惯,这几天除了口头上的威胁,蛇祖然没有对他动过一次手,也没有怎么对他发火。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怪物突然对自己这么好,这种莫名其妙毫无缘由的好让他心里直发毛,总觉得这背后可能有更大的陷阱在等着他。
蛇祖重新把一脸警戒的敖嘉搂到怀里,“因为老婆娶回来是用来爱的,不是用来打的。”
敖嘉的脸一黑。他这是又被调戏了么?
气氛微妙得刚刚好,蛇祖像盯住一只猎物一样盯住敖嘉的唇,正准备狠狠一口吻下去……
一阵咳嗽声冷不防地打断了他:“咳咳!”
蛇祖一回头,只见小二一脸尴尬地戳在门口:“菜来了。”
“你布菜不需要用嘴的吧?你可以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的。”蛇祖满面不高兴。
“……”
不高兴归不高兴,但饭还是吃的。蛇祖桌上的菜,顿时就乐了。
只见一大盘鸭屁股冲天而立,个个屁股朝上,错落有致……各领风骚……
敖嘉一见那菜,也是满头大汗,看得心中大囧,结结巴巴地道:“这个,送错了吧。我们没有点这个。”
小二盯着菜单,草草核对了下,头也不抬地道:“嗯,没送错,这个就是您刚点的独秀峰……”
“噗!”小二还没有说完,蛇祖当场就很不给面子地笑喷了。
独秀峰……
“……”敖嘉整个人都风中凌乱了。
蛇祖相当猥琐地用自己手里的筷子戳了戳油光光的鸭屁股,感叹道:“你别说啊,这鸭屁股长得还真像‘独秀峰’。”说着,蛇祖夹了一个放在敖嘉的碟子里,笑道,“来,嘉嘉,吃啥补啥。补补菊花……”
吃啥补啥……吃啥补啥……吃啥补啥……
所有的酒楼都是黑钱的货,敖嘉总算明白这些酒楼是怎么圈钱的了。那些名字风雅异常的菜一上了桌就都变了味儿。“踏雪寻梅”是萝卜丝炒红椒,“碧血黄沙”是黄豆煨猪血,“墨云逐月”紫菜荷包蛋汤,“西湖借伞”然是蘑菇汤,“白玉芙蓉汤”正常一点,是白萝卜蛋花汤……
菜上到最后,蛇祖抱着肚子笑得起直不起腰来了,敖嘉则一脸黑线,坐在座位上都僵直了。
“这说明了一个普遍的真理——大俗即大雅。”
预谋(四)
“你还笑!”敖嘉咬着牙踢踢蛇祖的小腿。
“好好好……我不笑……我不笑……我不笑还不成么?噗哈哈哈……”嘴里这样说,蛇祖笑得就差没有捶桌子了。
见敖嘉一脸僵硬地盯着一桌子“白玉”“墨云”“芙蓉”不动筷,蛇祖主动地夹了个“西湖借伞”给敖嘉,“来,再吃这个,虽然此蘑菇非彼蘑菇,但咱们也吃两个补补蘑菇吧。把菊花和蘑菇都补起来……”
“滚你的蛋!”敖嘉气得恨不得挖个坑把这个一直在边看笑话的混蛋给埋起来。
尽管不愿承认,但实事证明,蛇祖点的几个菜都不错,个个都很“实惠”,足料不说,味道也不错。
鲍鱼自然不用说了,高档的食材不用下多大的工夫都能做出难得的美味。还有那个蟹肉冬蓉汤,看着就素雅异常,入口极其鲜美,饶是这样,敖嘉一口口还是吃得格外辛酸。
蛇祖只是动了几筷就不吃了,全程不是默默地看敖嘉吃,就是给敖嘉夹菜。
“来,嘉嘉……特别给你点的糖醋排骨……”
于是敖嘉的碟子里“刷”地被划了半盘的糖酣的排骨——另外半盘是糖醋带鱼。
“够了!”埋头苦吃了许久的敖嘉终于再也忍不住了,盯着自己的碟子低吼,“我之前的半碟酸黄瓜现在还在胃里折腾呢,你消停消停成不?给我点牡蛎芝麻粥吃……”
本着先斩后奏的想法,敖嘉的爪子相当利索地就向那份粥划了过去。他快,蛇祖却比他更快,还没有等敖嘉够到那粥,他嘴巴就已经被蛇祖塞了两块排骨。
敖嘉愤愤地嚼着嘴里的东西,用眼去瞪蛇祖,蛇祖羞涩一笑,冲他点点头,淡定地道:“这家酒楼的招牌菜就是糖醋排骨和糖醋带鱼,只要吃过这两道菜,你就可以对外说你已经吃遍了杏林。”
“这家还有别的招牌菜么?比如辣子鸡什么的?”不是酸黄瓜就是糖醋,敖嘉吃得胃都要酸了。敢情这桌上别的菜都是摆设么?
蛇祖霸气横生地一挥手:“还有橙汁排骨、酸菜炒鱿鱼,柠檬鸡片,糖酸黄鱼……嘉嘉你要吃哪个?随便点!”
“……”敖嘉条件反射地一捂腮帮子,光听名字就一个比一个酸。敖嘉要是放着点心思在吃的上,他就会发现这些菜都是给孕妇补身子用的。
蛇祖见敖嘉不说话,又开始往敖嘉的碟子里夹各种糖醋制品。敖嘉看着自己碟子里积得跟小山一样的排骨和带鱼,头一麻,微微笑道:“我觉得有点胸闷。想去窗边坐着吃。”
“窗边?”蛇祖看看敖嘉的脸色,有些紧张地试试他额头的温度,“不是又病了吧?”
“我就是想吹吹风。”敖嘉笑得一脸人畜无害,端着自己的碟子就站到了窗口。还没等蛇祖反应过来,他就飞快地打开窗,手一抖把碟子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