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我不吃那个甜瓜了。”蛇祖狠戾地一笑,“老子就强上你一辈子。”
敖嘉的身子抖了一下,又不动了。蛇祖这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暴露出了自己的本性。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也不好意思改,只好安慰性地抚抚敖嘉的背,像在抚摸一只不高兴的猫,“不会有这种情况的,你早晚会爱上我的。我保证。”
敖嘉没有回话,只是沉默着。蛇祖等了他好一会儿,见他始终没有出声,也渐渐地倦了,抱着敖嘉就着这样的姿势就打起盹儿来。
身后的呼吸渐渐地平稳。敖嘉瞪开眼,将自己手里的小瓶子攥得更紧了一些。
看见这个小瓶子,敖嘉又回到当时收到瓶子的场景里,耳边幽幽地响起黎清的话:“这是一种持续性很强的毒药。”
“你想让我给蛇祖下毒?”敖嘉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之色。不管别人知道不知道,但他却是非常清楚的。他清清楚楚地记得蛇祖曾对他说过,他的本体是毒蛇,他根本不会受任何毒药的侵蚀。而黎清竟然异想天开地想要让他去毒杀蛇祖?
“不是给蛇祖用,而是给你用。”黎清眼中闪过一丝狡诘的光。
“我?”敖嘉忍不住多看了那个瓶子两眼。一个平平无奇白瓷的小瓶,上面有一些青色的花纹,用朱红色的塞子塞得紧紧的。
黎清笑起来:“蛇祖自身的确是百毒不侵,但你不一样,你觉得如果你身中奇毒,他是不是还会对你不闻不问?”
敖嘉的心中突地一跳,却又马上摇摇头,“我不过是一个祭品而已,只是他闲暇时用来消谴的玩具……”
“你真的这样认为?”黎清笑起来,有些诡异,也有几分讥嘲,“你不是不忍心这样做了吧?你不会是也喜欢那个怪物吧?”
“怎么会……”敖嘉垂下眼,躲开黎清的视线。心中却愈发地忐忑。他……是不是喜欢蛇祖呢?
“别忘了他对你做过的事。”黎清伸出一根干枯枯的手指,“为了去掉我身上的狐族的气息,好不被蛇祖发现,我可是下了很大的血本呢。你可不要让我失望。这种毒的毒性很霸道,只有冥蛇的蛇胆可以彻底根除。蛇无胆必死……”
“他不会这样救我的。”敖嘉像是被烫了一样扔开那个瓶子,一想到那时蛇祖一身是血的样子,他的心就会莫名地战栗。
“当然不会,不过要取胆给你压制毒性却是可能的。如果可能,你可以直接捏碎他的蛇胆,当然,要是没有机会也没关系,只要他敢拿自己的身体开刀,就一定会流精血。等他身上的精血快流干的时候,就是他最虚弱的时候,我们就有机可趁了。这个方法是狠了一点,但想要成大事,就必须学会忍辱负重。其实说白了也很简单,我不要求你对别人狠,只要你对自己狠就……”
黎清还说了别的什么,但敖嘉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这个计划带给他的冲激太大,若是他微微将心思放在黎清身上,他一定会看到黎清说这些话的时候,那脸上无法遮掩的贪婪。
“我拒绝。”敖嘉思量再三,终于沉重地舒一口气,郑重地拒绝。他想逃开蛇祖身边,但是却不想利用这种方法,“我不想觉得我欠他。”那样的话,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也会想着他的。
“你别傻了!你真想把你自己一生都浪费在这样一个怪物身上么?等你人老珠黄的时候,你就看着吧,你看看他还会不会看你一眼。就算他愿意想方法让你长生不老,他又能钟情于你多久?等他厌倦了你,你再想用这个计划就不行了。想想他对你做的那些事,你还不能下决心么?”黎清将敖嘉的手扯过来,把小瓷瓶塞在他手心里。
瓶子冰凉的触感让敖嘉一惊,他本能地想把瓶子推回去,但还不等他有所动作,蛇祖就扑了过来,一脸不爽地盯住他:“你干嘛乱把手给别人牵?”
魂不守舍的敖嘉被他吓到,手一抖,那小瓶子就顺着他的动作滑进了衣袖里,再也看不出一点痕迹:“这是在看手相。”
敖嘉一直在担心装成算命瞎子的黎清会不会露出什么马脚,可是黎清修为虽低,身上的宝物却着实不少。然硬生生地撑到看完手相也没有暴露。当然,这也有蛇祖没有刻意察探的原因在。
“嘉嘉……”就在敖嘉沉浸在回忆里的时候,身后的蛇祖突然一抱他,轻轻地呢喃一声。敖嘉以为他醒了,忙把瓶子收好。过了一会儿,听见蛇祖的呼吸又放平稳,这才松一口气。原来只是梦呓而已。
该不该相信黎清呢?黎清给他的印象的确不错。但这种过分热情却让敖嘉无所是从。以他与秦雨烟的关系,独闯紫虚峰也许不算什么,但自己跟他非亲非故,他为什么要冒着被生命危险来救他呢?便是日行一善,管得也未免太宽了吧?而且……他现在很怀疑黎清的品性。
犹豫(二)
敖嘉想着想着就慢慢睡着了。也许是敖嘉心里一直在考虑黎清的话,不管蛇祖怎么招他惹他,他都是一脸爱理不理的样子,这直接导致了两人在后来这几天里过得风平浪静,连小浪花也没有起一朵。
蛇祖一开始还好,后来也觉出不对劲儿来了,但也没往深处想,以为敖嘉就是简单地闷着了。想来想去,蛇祖觉得自己已经是身为人父的人了,不表示一下也过不去。正好敖嘉没什么衣服,就顺手拉着他上街想弄几件衣服回来穿。
没想到一路上好死不死地要经过一个小药店,敖嘉看着看着就走进药店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