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回想这些年自己所做的一切,仿佛曾经所坚持的仁义、道德,和礼义廉耻,都像是个笑话。
到头来不过是一个连徒弟都保护不了的失败者。
穆云之感觉胸闷,直到喉咙出现了腥膻,他才肯拿出胸前的药瓶,喂自己吃下一颗。
他再点上自己身上几处大穴,感觉胸口好受了些,便不再管病的事,将药瓶收好,走向城门。
正巧这时,他在路上看见一个昏迷的乞丐。
这名乞丐看上去二十岁左右,指节粗糙骨骼分明,走近一瞧,那白皙的下颚满是胡茬。
穆云之双目冷淡,想转身就走,不料刚经过对方的身躯,就被人抓住衣摆。
“恩人……”乞丐声音干巴巴的。
穆云之不再像从前那样温柔热心地去救人,但是对方手掌宽而有力,似乎这一身根骨不错,若是仔细询问,说不定对方身份不简单。
想到这,他蹲下来扳起对方下巴:“你想让我做什么?”
谁知这一看,着实吓了一跳。
眼前的人抬起头,露出清秀的眉目,咳嗽几声:“恩人……你能给我些水喝吗?”
穆云之瞳孔紧缩,抓起眼前之人的肩膀,摁在墙上。
“居然是你!”
江左龙。
江左龙止不住地咳嗽,唇齿间隐隐约约溢着因寒凉而声成的白气。
不知道这三年间,此人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会突然沦落街头,变为乞丐。
也不知道此人身后背着的那把巨大的长刀去了哪里,身上的衣物破败得好像被轻轻一扯就能撕成两半。
穆云之掐着对方的脖子道:“像你这样趁人之危的奸诈小人,就该直接下地狱。”
说到这,他收紧了些力道:“你现在所受的苦难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心冷。”
江左龙吐着舌头,顿时怒道:“呸!你怎么恶人先告状?是看我虎落平阳,故意欺负我么!”
“……无药可救。”穆云之忽然道。
当初岁谂安清清楚楚说了江左龙猥亵他后逃逸之事,他记忆力极佳,不会出错。
江左龙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我说对了?”
电光火石间,江左龙的舌头因喘息困难而从口中伸了出来,几乎难受得想呕。
穆云之并无半分心疼,只在捏着脖子的过程中无意间摸到对方脉搏,发现极其混乱:“你染上风寒了?”
江左龙:“老毛病了,自从到了江边,就一直头疼脑热,浑身哪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