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不准备发出去了。”
路行舟愣了愣,老覃配合他情绪顿了顿,好像在表示什么原因你自己清楚,抽完烟屁股他才又接着说。
“小白这孩子呢,心眼大,有什么事你答应他没做之类的,他顶多失落那么一下就忘了。”
“但他很讨厌别人给他做决定,尤其是名义上为了他好又和他意愿相反的某些决定。他要是真生气了,干的事就比较极端。最极端的……”
会原地放弃。
路行舟意识到了,没多久车也来了。
“你们啊,要断也断利索点。俩老爷们拉拉扯扯,只能便宜我这个看热闹的。”
老覃半开着玩笑,帮忙把白子逸架进车里。临走前,他急急忙忙塞给路行舟一个包,里面装着白子逸的笔记本。
“那短片真挺有意思的。”老覃说,“有兴趣可以看看。”
手上肩上都沉甸甸,路行舟若有所思了一路,再说话都是网约车师傅提醒他到地方了。
前挂包后背人,路行舟踏进了白子逸家的单元楼。之前在这的回忆还有些可怖,忍了四层,再度站到505门前,老覃的那番话让路行舟忽而恍然过来触发他第一次犯毛病的原因是什么。
被放弃。
他怕被白子逸放弃,和不敢要白子逸再拉住他一样的怕。
走着神,密码按完好一会路行舟才发现锁没开。再想按,面板突地一片黑。
得,又坏了。
路行舟无奈叹叹,把白子逸背回了自己床上。
老覃对他那二两伏特加的估计出现了随机错误,白子逸意识是没了,潜意识却极其顽强。刚沾枕头呢,这家伙就非常没安全感地哼哼唧唧闹了起来。
“我要回家……嗯……这不是我家……”
这都能知道?
路行舟不禁好笑,他轻拍着白子逸的胸口试图哄骗过去:“到家了到家了,睡吧。”
“不是……”白子逸煞有介事地闻了闻,更肯定了:“不是我家……没味道……”
味道?啊……该不会……
路行舟翻到上次白子逸从大不列颠带给他的香薰,随便拿了个点上,再放到床头。
被他猜中了,花果的甜香溢出,白子逸渐渐沉睡过去。
守了一会,路行舟去客厅找来碘伏。
白子逸伤的不止膝盖,手掌和肘部也蹭破了,看着都疼。路行舟一块块将碘伏涂上,痛感也从眼前一点点钻,钻到了他心里。
扔掉棉签,十二点二十七。药浓度峰值早已过去,路行舟没有困意。怕白子逸需要什么,他在摇摇沙发上坐了两秒,又把小沙发推到了床边。
蜡烛跳跃着朦胧的柔光,香味把房间的空气染透,白子逸的包在唾手可得处。
盘腿静坐十几分钟,路行舟掀开了白子逸的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