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是来找念兮的,回头望去,满山的人,念兮根本不知在何处。他收敛了搜寻的眼神,同慕容瑶一起坐着闲谈赏景。
那只雪狼风筝掉落在地,念兮和方盈跑过去捡,恍恍惚惚地好像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只是人实在太多,再加上看的也不真切,念兮手里拿着风筝,怔怔地站着。
“念兮,怎么了?”方盈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方姐姐……你瞧见狼生了没有?”
“孟大哥?”方盈又仔细瞧了瞧,摇摇头说,“哪里有孟大哥,是你眼花了吧。”
仿佛只是一闪而过,就连念兮自己也不是很确定,也许真是眼花了吧。
“呀!”低头一看,念兮不由大喊出声,“方姐姐,这雪狼的尾巴断了,这可怎么是好,没法再放上天了。”
“我瞧瞧。”方盈接过去看,那尾巴定是刚才掉下来的时候被折断的,这雪狼没了尾巴,看上去顿时少了许多气势,也没法再放上天了。
念兮不由沮丧,刚才正是在兴头上,谁料到却被那朵牡丹给缠了下来。她轻叹一声,却听身后有人说道,“这雪狼既然坏了,不妨用我这只试试?”
倏然转身,裴冲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手里拿着一只飞鹰纸鸢,递到了念兮面前。
她愣愣说不出话,裴冲说道:“刚才我瞧你风筝放得挺好,又高又稳,若不是有人捣乱,定是飞得最高的。念兮,能不能帮我将这个纸鸢也放到天上去。”
这只飞鹰做的和当日他抛给她的袍子上那只绣的是一样的,眼神寒利,振翅欲飞。
她问:“侯爷,飞鹰是你的徽记?”
“徽记?唔……算是吧……”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碧眸柔柔望着念兮。
念兮接过了线轴,“要放上天,我一人可不行,要侯爷一起帮忙。”
“好。”
双人合力,暖暖春风之中,飞鹰迎风扶摇直上,飞得越来越高。
念兮放着手中的线,不自禁地突然想起娘曾跟她说过的话来:念兮,男人就像天上的纸鸢,你得让他飞,可你千万记得要做手中那根线,他飞累了还是会回到你的身边。
她手中牵着的这只纸鸢,飞得那样远,那样高,可不管它到天际也好,没入云层也好,那根能将它拉回的线却始终是握在自己的手中。
她为他放着风筝,而他就立在微风中,站在念兮身边,静静地看着她满头细汗,认真专注的样子。
这清平山上,到处都是人声,漫天都是纸鸢。
可在裴冲眼里,这许多的人都及不上她一个。当那飞鹰在空中终于小的快要隐去不见时,念兮的脸上绽开了花儿一般的笑容来,在春日暖阳的照耀下,她那样的美,正如一朵盛放的娇花。
“念兮……”他不自禁地喃喃喊起了她的名字。
“唔……?”她的小脸已是通红,回头看了看裴冲,“侯爷喊我?”
他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又轻轻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念兮……”
念兮,念兮……
他不过是想一遍遍地叫着她的名字,仿佛这名字早已缠绕在了舌尖,解不开,化不去,唯有一遍遍地叫着,如烙铁一般烙于心间。
他曾赞过这个名字:念兮念兮,心念于兮。
只是,心念于兮,卿可安知?
作者有话要说:强烈谴责某些撇开我去吃豆捞还在群里说的不亦乐乎的人们,哼哼……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下次要带我去,要狠吃五六盘牛羊肉!!!
30
30、朝堂参劾
孟旭被推荐为谏议大夫,这个官职虽说不大,朝中左右共有数十名,不过是掌管论议罢了。就是上朝的时候也是站在最末的地方。
不过孟旭因为剿匪之功,当上了这个官职之后,也算是在朝堂中有一席之地,虽仍为慕容府的人,却不好再这么住在听墨阁中了。
孟府修建的很是低调,屋院不大,共有三进。府中共有六名婢女,六名小厮,贴身跟着孟旭的那个名唤小九,生得甚是机灵,跟前跟后孟爷孟爷的叫着,手脚也算利索,将里里外外都打点地差不多了。
孟旭看着这间屋子,还有府门外牌匾上写着”孟府“这两个大字
心里不由升起一丝的满足,从前那些低贱的生活,被人□欺打的日子都已经成为过眼云烟。他现在有了自己的宅子,有了官职,府里的下人见了他要叫一声“爷”,走出去旁人也会称他一句“孟大人”,他孟旭再不是一个能随随便便就能被人看低轻贱的人了。
一想到这些,他第一个便是想到要同念兮分享。
念兮在寒医馆中看病,午后的病人不算多,陆陆续续来的都是些头疼脑热的,抓了几幅药就没什么事儿了。方盈同她一边闲谈,一边整理着刚到的药材。
看到孟旭站在门外的时候,方盈吃了一惊,朝他轻轻摇摇手,示意他先别进来,故意朝着趴在桌上一脸懒洋洋的念兮说:“你这么没精打采的,是不是心里又惦着人家了?”
念兮嘟了嘟嘴,“人家,什么人家?”她侧着脸,并未看见站在她身后的孟旭。
“你说是哪个人家?难不成除了孟大哥之外,你还有别的人家?”方盈是同她开玩笑,可念兮的脸却腾的红了,坐起身来嗔道,“方姐姐你胡说什么呀?”
一回头,却瞧见孟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仿佛心事被看穿一般,念兮突然有些结巴起来:“狼生……你……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他一把拉起念兮的手:“走,我带你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