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词:[三明治。]
裴景臣:[午饭呢?]
苏清词脑子里想着方便面,手下灵魂出窍打字:[牛肉面。]
红烧牛肉面,没毛病啊!
裴总发来一个大拇指,又发来一个吃饱饱的表情包。
傍晚,苏清词手提电脑没电了,充电线还找不到,只好去书房翻找备用的。
书房始终被闲置,多亏裴景臣搬进来才物尽其用。苏清词推门进去,书桌和书柜都被整理的很干净,他拉开抽屉找充电线,却猝不及防有两张画闯入视线。
一张是素描,画的是裴景臣的肖像。
苏清词有点懵了,心说哪来的落网之鱼?然后再一看,发现这画粗制滥造,绝对不是他画的。难不成是裴景臣画的?自己画自己?
不,裴景臣只画过火柴人。
苏清词再看另一张画,映入眼帘的那一刻,尘封的心脏激荡起层层涟漪。
早以焚毁的《太阳花》,又以纸质的形式活灵活现的拿在手里。
看得出来,画家已经尽力去模仿了。
何必呢!
苏清词笑他痴。
自己已经从那焚毁的十年走出来了,由衷的希望裴景臣也能走出来,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苏清词找到充电线,但电脑打不开,估计是坏了。无奈,只好在第二天去修,里面没啥重要东西,苏清词跟店员说能修好就修,不能就算了。
店员如他所愿,很遗憾的告诉他修不好了。苏清词想起这台电脑用了七八年,配置低内存小,开个机都卡的你怀疑人生,以他的生活水平就是件早该扔掉的老古董,偏偏苏清词还坚持用着,因为里面存了太多他跟裴景臣的照片。
店员说硬盘可以拆下来,内存的东西不会丢失。苏清词摇摇头,说算了。
本来也是要删的,没关系。
从专卖店出来,临近七月份的日头火辣辣的晒人,苏清词买了支甜筒,站在路边吃的享受,突然听见有人叫他,回头一看,香草牛奶冰淇淋的味道在唇舌间犯了腻。
沐遥确定自己没看错,注意到苏清词手里两块一支的甜筒,心想他居然会吃这么接地气的食物。印象中,苏清词豪门少爷的架子主要体现在穿衣和座驾,在吃的方面上很平民化。上学的时候,他撞见过几次苏清词跟裴景臣在路边摊吃早餐,他给裴景臣剥鸡蛋,裴景臣给他豆浆里添一勺糖。
后来沐遥跟苏清词说,那家早餐摊是他家亲戚开的,当然是假的,但还是把小肚鸡肠的苏清词气个半死。
苏清词善妒,对付这样的人很容易。
沐遥想起那些争风吃醋的过去,恍若隔世:“去快餐店坐坐吧。”
苏清词冷冷扔下句:“没空。”
沐遥上前两步抓住苏清词的胳膊,苏清词好像被脏东西蹭上似的厌恶甩开,沐遥笑了笑,道:“你脸色不好,还是坐下歇歇吧,别中暑晕倒了。”
苏清词最恶心的就是沐遥这派惺惺作态,你还挑不出毛病来,顺着他显得自己没面子,逆着他显得自己不知好歹,反正里外里他都是好人,反衬得你嚣张跋扈矫情别扭。
从前苏清词恨他入骨,是因为裴景臣。如今跟裴景臣结束了,却也不妨碍苏清词继续讨厌表里不一的小仙男。
“身体好点了吗?”
“关你屁事。”
总是需要些像他这种性格恶劣的人,来衬托小仙男温柔贴心,善良柔弱。
苏清词无所谓,反正他就这样。比起虚与委蛇、跟小仙男比谁的茶艺技高一筹,他始终选择简单粗暴的维持本我,所以从过去到现在,他跟沐遥在圈内的风评就是两个极端。
沐遥在乎世人的评价,每天花大把的心思维持人设,苏清词想到他明明气的够呛却还要笑脸迎人装斯文的憋屈样,顿时感到糟多无口。
人生短短三万天,看世人脸色过日子,图啥呢!
“在你面前,我是最轻松的。”沐遥好像撕下了面具,左手边大口炫奶茶,右手边大口炫汉堡,看的苏清词嗤之以鼻。
因为他在苏清词面前的人设打从一开始就是崩塌的。
沐遥风卷残云的吃完,笑道:“加个微信吗?”
苏清词:“你醉奶了?说胡话。”
沐遥不出所料的耸耸肩:“听张浩南说,你在水木芳华跟人打架吐血,可能身体有什么病,我真期待惨了!”
苏清词神色微滞,沐遥这面具摘得真彻底,真实的让他措手不及。
沐遥双手拄着下巴,盯着桌上的炸薯条出神:“后来我在韩国机场遇到裴景臣,我突然就希望你身体健康。”
苏清词:“你抽什么风?”
沐遥笑的暧昧:“你不问我跟裴景臣在机场发生了什么吗?”
苏清词慢条斯理的吃完甜筒,用餐巾纸擦干净嘴唇和手,起身就走。
“苏清词。”沐遥叫一声,并未留住人。
他是狠狠嫉妒过苏清词的,嫉妒他显赫的家世,惊才绝艳的相貌和才华,反观自己,根本没资格和苏清词争。他唯一的武器,也只有不断给裴景臣灌输“门不当户不对”的思想。苏清词那样的出身和地位,你们不合适,你也高攀不起,不如回头看看我吧,我们才是一个阶层的人。
后来,他认祖归宗,成了他口中“万恶的资本家”,还真是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高考毕业季,本该是他们这群寒窗苦读的学生纵情享受暑假的时候,偏偏裴景臣挑灯夜读,已经开始着手大学时的课程了。他们露营吃烧烤,约着去北海道滑雪,裴景臣则在烘焙坊的后厨里做慕斯蛋糕,在台灯下敲代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