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昙沉默了一瞬,说:“你说的机,最好是机会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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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前的最后半天,到店的客人数激增,所有前厅员工都绷紧了一根弦高效运转,而白昙比前厅的任何人都还要紧张,因为待会儿他就要和秦涵一起去看演唱会。
他检查了无数次演唱会门票,又去了无数次卫生间看自己的型有没有乱,最终在餐厅吃过晚饭后,他终于接到了秦涵出的指示。
换下酒店制服,再换上卫衣和齐膝短裤,白昙的装扮有着他这年纪应有的朝气,但当他和秦涵碰面时,他现秦涵虽然脱下了制服外套,换上了黑色西装,但他的衬衣、西裤和领带都是制服,多少有些敷衍。
其实也很正常。白昙自我安慰。
他本来就是以工作的名义邀请秦涵,所以秦涵还保持着工作状态也无可厚非。
“秦总,你今年有三十了吗?”白昙开着车,随便找了个话题打破车里沉默的氛围。
“今年刚好三十。”秦涵短暂地从手机上抬起视线,回答完后,又看向了手机。
“其实你平时也可以穿年轻点的。”毕竟是去听摇滚。
后面一句话白昙没能说出口,因为他见秦涵专心看着手机,总有种打扰人的感觉。
“嗯。”秦涵应了一声。
车里又沉寂了下来,白昙尴尬得不行,干脆打开了车窗,让车流声涌进来。
没事,他继续自我安慰,等到了演唱会现场,他不信秦涵嗨不起来。
然后白昙就现他想错了。
热场环节结束,当胶囊乐队的四人出现在台上时,周围的所有人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出了掀翻屋顶的欢呼声。白昙也兴奋地站起身,但他余光瞥见秦涵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一时间他站也不是,不站也不是,半蹲了半天,最后还是老实坐回了椅子上。
“陈镇就是主唱,也是他们乐队的核心人物。”白昙看着舞台边的巨型屏幕,干巴巴地介绍着乐队人物。
“就是要求单独要一间套房的那个是吧。”秦涵说。
“对,然后现在屏幕上的是吉他手,他出了名的爱玩,待会儿派对我们可以多让酒水销售关注他。”
“好。”秦涵说。
随着一接一的摇滚乐炸场,周围的人已经嗨翻天了,白昙的屁股都还没离开过椅子——开场时的半蹲不算。
明明来了现场,离舞台的位置也不远,却一直看着屏幕,白昙简直心痒难耐。直到不如放纵的前奏响起,他实在忍不住,站起身对秦涵说:“这歌我录一下。”
终于从椅子地狱逃离,白昙混入人群之中,录了一小截片段,接着兴奋地蹦完了一整歌。下一是沙漠玫瑰,他本想继续嗨一会儿,但毕竟秦涵还在,他也不好离开太久,又穿过过道回到了座位上。
这边秦涵正专注地看着手机,也不知是不是在忙工作。白昙说了一句“刚才那是他们的热门单曲”,而秦涵的回复很平淡:“是吗。”
救命救命救命,谁来救救他。
怎么会这么尴尬,白昙简直想报警了。
他也不好扔下秦涵自己去嗨,但坐在这儿又实在没劲,于是他干脆也掏出了手机,把刚才的片段给了崔灼:【今天好嗨】
好吧,白昙承认他是在跟崔灼攀比,谁让这人下午的朋友圈是潜水,白昙也想表示自己过得并不惨。
崔灼的消息很快回复过来:【秦涵呢】
白昙默默看了一眼身旁不动如山、和周围格格不入的上司,嘴硬道:【他也很嗨,一直在和我聊乐队】
【再接再厉】崔灼来了一句鼓励,后面跟着一句提醒:【如果进展顺利记得戴套】
哪有什么进展?白昙愤愤地想,就算有,也怎么可能到戴套那步!
他朝崔灼怼了回去:【你才是记得戴套,乱搞小心得病】
对话框里立马弹出了两条回复,几乎能看到崔灼那张漫不经心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