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港口的纤夫和卫兵休息的场所,窗子旁边是屏风,门口是照壁。外人几乎看不到一层里面的情况。
甚至白袅他们每次来都没有注意这层。
“进去过吗?”方南浔问。
白袅摇摇头。
“那正好,进去看看吧。”
沿着门口向下走,进到了地下一层里。
里面的破败和外面的繁华完全是两个极差。
里面的各个角落都能看见人。或躺或坐,或吃饭或小憩。
外面的天色不算暗,但是顺着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经过屏风第二次遮挡之后照的这层楼里灰蒙蒙的。即使四面八方的点了些煤油灯也无济于事。
见到进来人了坐在门口的一个看上去是管事儿的人赶紧坐起来,点头哈腰的问:“客观,租船吗?”
这人是这群人里唯一穿的比较利索的,穿着灰色麻布长衫蔽体,衣衫下摆还有一层白色的结晶。
“我们先预定一艘,下来再坐。”方南浔掏出了一锭银子。
“这位贵人,我们这儿现在这个时间没那么大的船了……”那人虽然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银子,但是脸上还是有些为难。
“你们平时坐的就可以!”
“这……这……”
“不用找了,剩下的就当给兄弟们的茶水钱!”方南浔出手倒是十分阔绰。
“好嘞!小人文成殊,这就去为二位贵人准备船舶。”文成殊十分开心。
屋内的人看到这人出手阔绰脸上也带着难得的喜色。
方南浔带着白袅继续往上走。
“一锭银子!你出手真大方!”白袅感叹说。
“很多吗?”
“你知道我在南游城戍边一个月才赚多少钱嘛!战兵(前线杀敌的士兵)一个月能拿到九百文,杂兵一个月才能拿到六百文!你这租一条船就花了一锭银子!”白袅十分震惊的说。
“哦!怪不得我看这里的人腰间都别着个装铜钱的钱袋子。我嫌沉就没带!”
“你下次出门也换钱袋吧!”
“好。”
一层是一些在清风里停泊的商人暂时歇脚的地方,他们穿着各色的绫罗绸缎用自己带着家乡口音的话和其他商人交涉。
“客官,您喝这茶是老茶,要是买同样价格的你还是得看我的熟饼和青饼。您看看我这茶饼,看着就大是吧……”一个卖茶的商人拿着茶饼在旁边的柜台前向着里面的买家推荐。
“兄弟,我可是土生土长的方都人啊!若是连我都分不清什么是好茶饼那还有什么人能分清啊!”买家不紧不慢的喝着。
在它旁边是买琉璃珠的专栏,几个韩都商人奋力推销。
“客官,看看我们韩都独有的琉璃珠!”
“韩都独有?谁人不知烧制琉璃的技艺是起源于放读完,怎么就成了韩都独有了?”两个商人在旁边路过,其中一个忍不住辩解了几句。
“口误了,口误了。客官看看?”商贩捧起自己的琉璃珠。
另一个刚要看看,旁边的人拉他走,说:“算了算了,买琉璃还是要买方都产的,这只有琉璃珠,那边还有琉璃盘子琉璃碗呢!”
他们走后那商人低估了几句什么,继续叫卖:“琉璃珠,韩都专有琉璃珠……”
总有不明所以的人被他的叫卖声吸引,然后带着“韩都专有”的琉璃珠去下一站。
另一边是售卖丝绸的专栏,里面的商人拿着自己的样布准备为往来客人推销。这里的商人明显就是方都人的样子。不用他们吆喝,柜台外面就集满了人。
“新花样!我要买最新花样的双绉……”
“我买乔其!烂花乔其、薄而透的乔其和厚而糯的重乔。每样一百匹!”
“我要桑波缎,素绉缎!”
……
港口上停泊着的一艘韩都航船在采买了足够多的丝绸之后启程回国。在所有官船里韩都的官船可以说小到不足以引人注意。
和实力强盛的三都相比,韩都只是万千不起眼的小国之一,但是在上艺阁除了姚都独孤欧阳以外韩都的遣使萧孜是唯一一个留在那里的小国遣使。
萧孜也算行事小心谨慎,处处留意。以至于让人都忘了他是韩都人。
越往上走,房间越精致,所售卖的东西也就越高级。
最上边的楼层则是只有方都贵族可以进入的地方。他们凭借上艺阁的腰牌进来了。
这里的空间被分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小房间,每个小房间里都有不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