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點了點頭,抱著他的寶貝小狗跑了回去。
沈思箏陪尚寧洲去了醫療站,包紮完要走,沈思箏看見了之前熟悉的消防員大哥,他很年輕,這的其他人都喊他小胡,她打了個招呼,「小胡哥。」
小胡拍了拍帽子上的泥土,重戴在頭上,瞧著沈思箏道:「又是你倆啊?妹子,你手串找著了嗎?」
沈思箏搖搖頭,「沒有,我不找了。」
小胡消防員樂了一聲,「看來是想開了,這多好,安全最重要,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注意安全哈。」
他說完匆匆走了,這次的救援任務他總是衝鋒在最前面,沈思箏之前與他素不相識,但此刻看著他跑來跑去的身影,總會莫名生出一種熟悉感。
「救人的時候,往往是一個人最純粹的時候。」
剛剛的尚寧洲也是這樣,還有她自己,也會這樣選的。
還有。。。。。。
溫故,他肯定也救了很多很多人的性命。
他是決絕的,義無反顧的,再來一次,也定會像那次一樣,全力以赴,死而無悔。
「什麼?」尚寧洲沒聽清她的呢喃低語。
「沒什麼。」沈思箏抬頭。
她之前覺得自己好像在短短的一段時間內失去了好多東西,曾形影不離且習以為常的事物,曾理所當然地認為會陪她一輩子的人,在一夜之間消失殆盡,讓她難以適應這種驟變,但現在她漸漸地接受了這件事情。
接受了離開,接受了死亡,接受了世上這些難以避免的殘忍的事。
這些事都已成定局,她唯有強迫自己去接受、轉變,才能繼續被這個世界所接受。或許她可以認為,她的親人並沒有離她而去。他們換了種方式繼續陪她,在她的心裡。
在心裡就好。
她外婆還有溫故給她留下的,不僅僅是那條手串,那雙雨靴,那棟房子,那些粉刷的塗料。。。。。。她自己也是他們留在這世界上的念想。
只要她記著念著他們,他們就還活著,她開心,他們也就開心。
「尚寧洲,我不找手串了。」路上,沈思箏邊走邊對尚寧洲說道。
「這句我剛剛聽到了。」尚寧洲道。
「嗯。」沈思箏覺得腳步輕快了不少。
算起來從來到這裡到現在已經快一周的時間了,尚寧洲原先定了機票也早就過了日期,他重買了明日下午的機票,這屋子還有一些收尾工作,兩人便打算第二天再回去。
這日晚上,沈思箏毫無睡意。
她輾轉反側來回幾次後,終於沒忍住,到尚寧洲的房間前敲了敲他的門,砰砰砰三聲後,一片寂靜。
屋裡沒有反應,想來這個時間尚寧洲也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