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尚远舟已经死了,那现在活生生地站在他们面前的,又是谁?
他有着与尚远舟一模一样的面容,只是他脸色红润,别说是方才已经变成了青灰的颜色,便是往常的病容也不见了,透着一种健康鲜亮的光泽,他的身高身材,都与尚家那个不受待见的奸生庶长一模一样,便是他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正是那尚远舟死时穿的衣服。
只是这些年他基本上都被关在这间房子里,常年卧病,因此家中并没有他的外衣,不管冷热,他都是这一两身亵。衣,脚上鞋子袜子等也没有,所以他这会儿正光着脚站在院中。
而最明显的,还是他胸口那一团污渍,那是他被灌了毒酒之后吐出来的毒血,这形状和干涸的时间和状态,便是想伪装都伪装不出来!
莫非是尚家的奸生庶长其实是双胞胎?活着的是死了的那人的兄弟?
可就算真是如此,尚家又何必下一场这样大的棋!
更何况刚才他们一大群人都守在这院子里,也进去查探了,怎么可能放任什么兄弟进去,那屋里,分明只有一个死人!
有胆大的,悄悄绕过院中那人往屋中摸去,自然能看见屋中简陋床上的尸体,已经不翼而飞!
哪有什么兄弟,哪有什么阴谋,分明就是那死人活了啊!
不管是为国战死的将军在天有灵,还是受虐一生新婚枉死的少年怨气难消,如今站在这院子中的人,哪里还能是人,多半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吧!
莫非是连上天也不忍看这污浊的世间,特意降下了神迹,来护住烈士之后的一点体面?
既然那李微光的夫婿还“活”着,那这栽赃哪里还能继续下去?
只一瞬间,胡七的脑子里便闪过了许多念头,而最急切的一个,便是他不能再在这个院子里留下去了。
不管是真诈尸,还是有别的什么阴谋,都只是尚家与那李府自己的事情,既然已经变得棘手,为了避免被牵连,他自然不能再继续留下来,知道越多死得越快,他可再清楚不过了!
这么想着,他动作也不含糊,立即嚎叫着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便连滚带爬地跑走了。
有了胡七带头,另几个一起去屋中查看过的也都麻利地撤了,临走前便是连与这家主人尚玉荣打一声招呼都不曾,可见心中膈应得很。
下的见他们都走了,才和尚玉荣打了一声招呼,任凭尚玉荣说什么,可都不愿再留下,一齐匆匆走了!
院子中,项婆子已经不知何时昏厥倒地不知人事,而其他婆子也吓得尖叫不断,只是她们是尚家的家仆,并没有地方可逃,只好瑟瑟地缩在一起,不断地相互挤着。
天上仍下着雨,雨水淅淅沥沥,似乎变得更加密集了,也似乎更冷了,耳边时不时炸响一声炸雷,间或又白色的闪电一晃而过,将那院中男子的惨白身影和众人脸上的惊恐照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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