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还在闭着眼睛的老人嘴巴动了动,忽然发出一声轻轻的呻吟。
小厮欣喜若狂:“老爷,老爷您醒醒啊”
老者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终于缓缓地睁开了一条缝。
“我这是怎么了……”
老者总算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老爷,方才您晕过去了,是这位秦小姐将您救醒的”
小厮扶着老者的身子,将嘴贴在他耳边说道。
芳菲却还是一脸的凝重,对那小厮说:“你把你家老爷先交给我们照顾,现在你马上到下头茶园庄子那儿去叫人来把老人家抬下去要快”
小厮对救活了自家老爷的芳菲敬若神明,闻言立刻将老者交给了春雨和春草扶着,自个飞也似地往山下冲去。
山脚下便是这几家茶园各自的庄子,里头住着茶园里的管事和一些工人。芳菲她们带来的家丁和车子,都停在山下一家大茶园,唐家茶园庄子的场院里——难道还有谁真是从城里走到这儿来的不成这老者衣着贵气,他的家人肯定也在左近。
芳菲对于这种急症的救助,没什么太大的信心。从老者说的话,和他如今的症状看来,极有可能是突发性脑血栓或者是糖尿病之类的急症——这种病在医疗条件极其发达的情况下都有可能救不回来,她刚才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喝糖水,是因为老者明显的出现了低血糖的情况,她只能针对这一项来救助——说句难听的,喝糖水即使好不了,也喝不坏人……还好老者吉人天相,总算发病不是太重,自己醒了过来。
芳菲的背上已经冒出了密密麻麻的一身冷汗。这时大队人马吵吵嚷嚷地从山下赶了上来,芳菲认出那领头的是她们刚刚在下车时见过的唐家茶园的大管事王管事。
“在这儿在这儿”
刚才的小厮领着大伙儿冲了过来。
“老爷”王管事急出了一脑门子汗,一个箭步冲到老者身边。
老者才醒过来不久,身子还很虚弱。但他仍算镇静,皱起眉头轻声说:“别慌,我死不了。”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老爷送下山去啊”
王管事指挥几个庄丁将老者抬上软布和条凳做成的担架,往山下运去。
这时王管事才抽得出空来向芳菲几个行了礼,道歉说:“各位小姐,请恕小人方才无礼了。”
盛晴晴将他虚扶起来,说:“王管事不必在意,救人要紧。这位老人家是?”
“这位正是我家大老爷,多得各位小姐相助”
众人略感惊讶,原来这就是阳城最大的茶商唐仲逸。看他那举止风度,真不像是一介商贾,倒像是位博学鸿儒呢。
“原来是唐大老爷,”芳菲想了一想,便说:“王管事,老人家如今正虚弱着,你们最好是从城里请一位大夫来给他看病,这几天里就别移动他了。他这状况,经不起马车颠簸呢。”
“是的是的”王管事没口子一个劲地道谢,又说:“小厮儿说是一位秦小姐出手救助,不知是哪一位?”
“这位便是秦小姐。”盛晴晴向王管事介绍芳菲。芳菲谦虚道:“我也没做什么。王管事你忙去吧,不用招呼我们了。”
王管事确实要忙着去照料他家大老爷,闻言也不多做停留,再次向众人行礼后才匆匆离去。
丁碧崇拜地看着芳菲,说:“秦姐姐,你真是妙手回春”
“打住妙手回春是这么简单的事儿嘛?”芳菲忙说:“我也只是略懂一点急救的常识。希望老人家这回能够度过难关吧”
遇到这样的事情,众人也都没了游兴,便都一齐下山回家去了。
芳菲心想反正今儿看了好几家茶园,该了解的情况也了解得差不多,接下来也没什么看头,回去也无妨。明儿得找个时间去跟方和商量商量,和哪家茶园谈生意比较好……
这些日子以来,佳茗居的生意一如既往的火爆。芳菲每日除了到闺学中上学,余下的时间都在闺中埋头苦思新的茶饮配方,还有要给佳味斋写春天的新食谱——虽然她已经拒绝领佳味斋的一分红利,可她依然主动给佳味斋弄食谱。
“七姑娘,三夫人请您过去商量事情。”
才过了晚膳,孙氏的大丫头如云就到了芳菲的屋里,请芳菲到孙氏院里说话。
芳菲微感诧异,孙氏已经好久没有单独找过她了,能有什么大事要专门叫自己过去说话?
“好,我就来。”
芳菲搁下手中的笔,在春草的伺候下净了手,整了整身上的衣裳,便只带了春雨一个到孙氏屋里去。
距离芳菲上一回到孙氏屋里,可是有些日子了。正是那次孙氏激怒了芳菲,导致她“服毒自尽”。芳菲被如云引着来到屋里,孙氏正坐在榻上休息,如香拿着一个美人棰在给她捶腿。
“哎呀,七丫头来啦?”
孙氏站了起来,笑吟吟地走过来招呼芳菲。
正文:算计
:算计
“三伯母找芳菲来,不知有什么事情?”
芳菲对于孙氏的热情并未作出什么特别的回应,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孙氏热屁股贴上冷板凳,笑脸顿时僵了一僵。
但她也不敢就这样把脸板起来跟芳菲置气,前些天卢夫人对芳菲的客气,孙氏可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以前老听说,七丫头颇得知府夫人疼爱。但那日秦家上下所见到的,却是那位身为四品诰命的卢夫人对芳菲不仅仅是亲热,言语间对芳菲还颇为看重。
而芳菲在卢夫人面前全无秦家众人的惶恐,更让秦家人看到了芳菲与外人相处时的气度,顿时把秦家的一种孙女儿都比了下去。